顾振云叫顾秦去的,是自己的书房。

进门之后,顾秦先叫了一声爸。然后,顾振云问道,“你平常总和王二在一起,他什么时候和穿警服的搭上关系了,你知不知道。”顾振云不是二百五,顾家的面子,黑道白道都会给的,今天能在他儿子的周岁礼上来抓人,抓得还是妻子娘家亲戚,就是打脸了。联想到最近的形势,明明是一滩浑水,王家却好像不沾不靠了,他不相信王彦骅有这个本事。

顾秦却不懂,他父亲问他并不是因为后妈,而是因为家族,因此,听他打听到师兄,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只冷冷淡淡说了一句,“我只是和师兄学打球而已。”

顾振云一看他眼皮都不翻一下的样子就知道他压根没打算多说话,眉头皱了皱就问道,“学打球?学打球,能学到他肯为你打你老子的脸!”

顾秦一听父亲的话就生气,母亲去后,他从来没有好好和自己说过一回话,不知道那个女人又在他面前哭了什么,他自己的亲儿子,冷了热了吃什么喝什么他不问,一张口,就是一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样子,凭什么啊。顾秦冷笑,“是我师兄在打您的脸吗?娶了那样的门户,自然就有这样的亲戚。”

顾振云眉毛一立,“你说什么!”

顾秦低头,不说话了。

顾振云是真气着了,这个儿子,越来越不识大体了。如今的形势错综复杂,虽说没到人人自危的地步,但上面的人也倒了一批了,所有人都在看风向,王家看起来是要抽身了,他不顾家族,却只是跟王致混闹,想着怎么让继母丢人,怎么让父亲难堪。顾振云沉下声音,“我问你,王二做的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顾秦依旧不张口。

顾振云瞪圆了眼睛,“跟你有没有关系,说!”

父子二人正僵持着,却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顾振云一挑眉,门外说话的却是谭婶,“老爷,沈太夫人来了。”

顾振云一阵头疼,不是安排了妻子陪着岳母了吗,怎么这会竟连岳祖母也招来了。顾振云亲自起身去开门,谁知道沈老太太一进门,看到顾秦也在,冲过来就是一句,“我们沈家有什么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气冲我来,跟那些警察说,让他们放了你舅公。”

顾振云连忙道,“奶奶,您怎么过来了。舅舅的事,和顾秦没有关系。有一宗案子,需要他协助调查——”

沈老太太根本不等顾振云说完,指着顾秦就道,“小小年纪,就心肠这么恶毒,仗着外人作威作福抓你舅公!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对不对得住你那早死的妈!我告诉你,不放了你舅公,我跟你没完!”

顾秦盯着沈老太太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新仇旧恨部涌上心头,他的拳头攥紧又放开,放开又攥紧。

顾振云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搀扶着老太太坐下,吩咐谭婶,“叫太太过来。”

顾秦缓缓、缓缓放开了攥住的手,又一次看了一眼扶着沈老太太的父亲,顾振云目光碰到了儿子目光,“你先回房间去。”

沈老太太一把扯住顾振云的胳膊,“不能让他走!”

顾秦回转身子,目光冷冷地停在沈老太太脸上,像冰。沈老太太张口又要再骂,顾振云又说了一遍,“你先出去。”

“没心肝的东西。”顾振云的声音终于没有压得住她的谩骂。

顾秦攥着拳往前走,出门的时候,一拳砸在门口的墙壁上,他转过头,目光再次定在沈老太太脸上。那个倚老卖老的市井妇人吓了一跳,顾秦一个字也没说,走了。

“没家教!”等顾秦走远了,沈老太太又开始骂。

顾振云皱紧了眉头,提高了声音问,“太太怎么还没来?”

几分钟后,有脚步声急急传过来,却不是沈慈,田嫂一片着急忙慌的样子,“老爷,少爷拿了他的拍子,一个人出门去了。”

顾振云,“胡闹!”

半夜两点,王致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向来起床气极大的二哥看到来电显示却突然沉静下来——顾振云。他按了接听,等着对方先说。

“王二,顾秦时不时在你那?”

王致的眉头蹙得更深。

顾振云听不到回答,又问了一遍,“顾秦今天晚上十点多出去了,他是不是在你那?”

王致倾耳听,听到了窗外的语声。

然后,他挂掉了电话,顺手拽了衣服,蹬上鞋子,出门。

手机再响,挂掉。

再响,再挂。

小兔崽子,敢玩离家出走,看我找着你!

多好那是你(15)

入了伏的天,雨来得突然,下得也格外痛快。王致一听说顾秦离家走了,立刻开车去了球馆。

十点多就走了,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半,外面下着大雨,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又能走到哪里去。

球馆很大,王致下了车先到外围找,风吹得树叶子哗啦哗啦地响,雨很大,噼里啪啦地炸开在已经积成了小水滩的地面上,天又黑,有水的地方反光却是明晃晃的,王致冲进雨帘里,他出门出得急,此时也顾不上在后备箱里拿伞了。

绕着偌大的球馆能避雨的廊檐子下面找了一圈,没见着人,整个人被雨淋了个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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