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望雨躲进了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

他是真的受不了这个。

熄灯后,程尔跟简绍他们聊起女生时,他可以默不作声,也可以在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时候应和几句,平时,他也可以装模作样,假装自己跟其他人是一样的。

可是,他很清楚,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别说看这样的电影了,就是有时候路过篮球场看见那些男生光着膀子打篮球他都会觉得别扭,这真的没办法。

没办法。

不是他不检点,不是他看见同性的身体就会产生欲望,但对于他来说,某些事情就是没办法。

就像洗澡这件事,学校只有公共浴池,他只敢挑人少的时候去,然后找一个不起眼、不会被人注意也刻意避免扫到别人的角落迅速洗完迅速离开。

焦望雨一直在逃避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但他始终逃不开。

有些事情就像是DNA,不是你说想改掉就能改掉的。

焦望雨打开水龙头,弯腰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抬头,突然觉得镜子映出来的这张脸有些陌生。

焦望雨叹气,他其实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可是真的不敢。

他在厕所纠结,濮颂秋在客厅纠结。

焦望雨走了之后濮颂秋就关掉了电视,他对电影不感兴趣,其实看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但是,焦望雨的反应让他有些难受。

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喜欢上焦望雨之后就在竭尽所能地去忘掉,他希望长久的不相见可以抹掉这份不应该存在的感情,谁能想到,造化弄人,他们俩不仅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还被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躲不掉了。

既然躲不掉,濮颂秋就想对他好。

也不图什么,就是躲不掉了,所以硬着头皮面对吧。

他所谓的应对就是不动声色地去喜欢对方,不让对方知道,不给对方增加任何负担。

他本来以为焦望雨应该对什么都接受得挺好,今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聊起应宗那事儿,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表现,濮颂秋还欣慰来着,却没想到,到底是受不了的。

说跟看终究是不一样的。

濮颂秋有些失落,但这也是意料之中,他不停在劝自己,早就有所准备,所以没必要这么丧气。

他站起来,把刚刚被焦望雨踢翻的垃圾桶扶起来摆好,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透透气。

焦望雨躲在厕所好半天,终于调整好了心情,开门出来了。

他一出来,发现沙发上没人,电视也关了。

关了也好,免得他尴尬。

他听见程尔跟简绍在厨房闹,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濮颂秋一个人站在阳台上。

这会儿正值中午,秋日的风总是微凉跟柔暖拿捏得恰到好处,阳光也比冬天柔软比夏天飒爽,濮颂秋站在那里,背对着焦望雨的方向,不过是个寻常背影,却让焦望雨莫名看出了些故事感。

可焦望雨又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故事,他只是觉得对方好像有些落寞有些孤单,尤其在隔壁厨房两人欢声笑语的衬托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看什么呢?”焦望雨问。

“天边那朵云。”濮颂秋应答自如,“像什么?”

焦望雨看过去,远方的天上就只有那么一片云。

白色的,轻飘飘软绵绵。

“像一片云。”

焦望雨的回答逗笑了濮颂秋:“行,没毛病。”

焦望雨也看着他笑:“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没啊。”

“不像。”

焦望雨抬手蹭蹭鼻子,感慨了一句秋天这个温度实在舒服。

“我挺喜欢秋天的。”濮颂秋说,“但好多人都觉得秋天特别凄凉。”

“我也喜欢。”焦望雨想了想说,“一年四季我都挺喜欢。”

两人毫无主题地聊着天,程尔他们出来,叫他俩来打扑克。

扑克这东西,濮颂秋不会,他说自己没玩过,另外三人都惊了。

“你们家逢年过节的,不打麻将不打扑克?”程尔说,“那还有啥娱乐项目?看春晚吗?”

“对啊,”濮颂秋很是淡定地往那儿一坐,“上一次打扑克还是我小时候。”

“我教你。”焦望雨坐到了他旁边,“牌都认识吧?”

“嗯。”两人坐得很近,濮颂秋几乎闻得到焦望雨身上洗衣粉的香味儿。

他们的洗衣粉是同一个牌子,也就是说,他们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濮颂秋闻着焦望雨身上的香气,偷偷地一点点收藏,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竟然慢慢缓解了。

几个人打扑克到晚上,六点多,程尔的电话响了。

蛋糕店的人送来了蛋糕,他们的庆祝仪式也终于开始了。

四个人都不是很喜欢吃甜食的,一早就说好,蛋糕订个小的,他们再买烧烤之类,今晚喝酒喝个痛快。

简绍跟程尔下楼去取蛋糕,回来的时候又提了十二瓶啤酒上来。

焦望雨说:“我们都拿上来了!”

“刚才我俩一研究,觉得十二瓶根本喝不到位。”简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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