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豁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客房,一言未发,临走时顺便带上了门。

颜溯愣怔,须臾,他自嘲似的扯了下唇角,嘴皮都给咬破了,有点疼。

颜溯茫然地发了半天呆,直到窗外一只麻雀撞上玻璃,细微尖锐的声响将他惊醒。

他起身下床,去楼下。

警察们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几乎能调集的所有人手都在搜寻线索。

三天不到,连死四人,而且是案件相关人,这次事件可谓让警方措手不及。

颜溯环顾一圈,没见着严衍人影。

他在楼梯上站了会儿,才慢慢地迈步走下去,猝不及防和路过的小民警撞上,对方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颜溯让开他,去了大厅沙发,坐着发呆。

二十分钟后,严衍回来了,手里拎着油条、豆浆和稀粥。

原来是去山脚下买早饭了。

严衍把早餐递给他,颜溯伸手接过,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谁也没先开口。

颜溯慢条斯理吃东西,严衍就看着他吃。

诡异的尴尬。

颜溯感觉自己快要吃不下去了,严衍盯得他如芒在背。

幸好刘春满及时出现,打破诡异尴尬的气氛。

“找到了!”刘春满激动道:“找到一处地窖!入口就在山庄背后菜园子里,一堆柴垛旁边!”

严衍和颜溯同时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严衍飞快扭头,收回视线,大步流星跟上刘春满,去了后院菜园。

两位民警合力将盖在地窖入口的石盘挪开。

瞬间,压抑已久的腐朽霉臭扑面而来,就像放置已久的臭鸡蛋加醋,两个民警没有防备,给这气味儿扑了一脸,脸色发青退至一旁。

与其说地窖,倒不如说毒气室。

“啧,”刘春满皱脸,“有够熏的啊。”

颜溯幽幽地自两人身后冒出来。

一只口罩递到严衍面前。

严衍低头,颜溯把口罩塞他手里,已经越过他,踩着洞口的竖直井梯,准备下去了。

“颜溯!”严衍急忙戴上口罩:“小心点,注意安,别摔了!”

颜溯整个身子没入洞口下,一只手伸出来挥了挥。

严衍扯开嘴角,无可奈何,笑着摇摇头,追上他一起进入地窖。

严衍打开警用手电,确认颜溯就在他身边。

“还有手电吗?”颜溯问,严衍从衣兜里摸出一只递给他。

两人一东一西环视检查这座地窖。

存储干杂物的地方,有红薯、干玉米、粮食和其他杂物。

严衍一脚踢到瓦罐,那瓦罐扑通倒地,细碎的破裂声在地窖里嗡嗡回鸣。

“严衍!”他身后的颜溯蓦然道:“这边!”

严衍转回手电,循着颜溯的身影步过去,两道手电光一齐照到门上,厚重的铁门。

这地窖里还有个房间。

显然不正常,谁家在地窖里弄这种关犯人一样的门!?

严衍抬脚踹上去,门锁撞动,铁门颤了两下,没开。

“得开锁。”严衍把手电递给颜溯:“帮我拿下。”

颜溯伸手接过,电筒光照到门锁上。

严衍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铁丝,盯着门锁锁孔,将铁丝小心翼翼插进去,开锁,技术令人惊讶的熟练。

“…严警官,”颜溯好笑地说,“你要是失业了,还可以去干开锁这行。”

严衍跟着咧了下嘴角:“我小时候就经常撬我们家门锁,老头子想关我,关不住。就小时候那种锁,都有锁孔,给我工具,防盗门我都能撬……”

铁丝在锁孔中,游鱼般钻动。

“后来老头子换了指纹锁,我才没撬开。”

轻微的咔嚓声。

严衍扔掉铁丝,站起身,一把拽开铁门。

灰尘伴着臭气,迎面扑来,呛得两人直咳嗽。

严衍伸手扇开面前的灰,猫着腰钻进去。

同一时刻,身在宁北的张科赶到市局,将江欣艾照片发送给严衍。

手机震动提示有新信息。

严衍摸出手机,叼着手电筒抬头,白光照到了地面身着白衣的女孩儿。

手机屏幕上,女孩微笑着注视他,她的神情看上去安宁而静谧。

严衍却在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呼吸停滞,瞳孔锁紧。

正是那晚神秘的白衣女——

哪有什么山鬼,根本都是人!

颜溯上前,伸手探向女孩颈间,没有起伏,她已经死了。

狭窄空间中,弥漫着尿骚屎臭,就像农村里的猪圈,角落堆满排泄物,另一边小架子上放置着遍布污垢的日常生活用品。

不到十平的地方,酸臭难闻。

女孩身上有血迹,但没有明显创口,右脚踝处圈着铁链,到她死去都没能挣脱。

“这里…应该是她长期生活的地方……”颜溯蹲下身,注视着死去的女孩。

严衍感到难以呼吸,他转身,背对女孩,面向墙壁。

两个人都看见角落里扔满乱七八糟用过的避.孕套。

肮脏、污秽和侵犯。

世界上,不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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