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丫头!还在那坐着干啥,还不回家吃饭!”

郭氏跟尊门神似的杵在姚三春家院门口,什么人都不看一眼,眼睛就直直盯着大丫一个,里头简直在冒着火光。

大丫被她奶奶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僵着小脸忙从姚三春手中挣脱,然后迈着小短腿“笃笃笃”跑向郭氏,到了就一把抱住郭氏大腿,仰头讨好地笑道“奶~嘿嘿嘿……”

郭氏这回却真动了气,没有和往常一样哄她,反而在大丫屁股上重重拍一巴掌,然后就把大丫往自家门口拽,嘴里大声训斥着。

“你这个死丫头,平时怎么跟你讲的?你都不认识人家,就跑人家吃东西,我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

大丫第一次见她奶发这么大的火,又被揍了,顿时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再加上她的大嗓门,那叫一个鬼哭神嚎!

论大嗓门,她郭氏就没输过谁,所以训斥得更凶,“哭什么哭!我今天就是要给你知道教训,让你知道,不是谁家的饭都能吃的!不然下次别人把你骗过去卖了,你这个蠢丫头还帮人家数钱呢!”

姚三春家跟宋茂水家就隔一堵墙,他家闹的动静姚三春夫妻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夫妻俩一时间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天真二狗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吃他的麻辣兔丁。

不过夫妻俩心里同时冒出一个问题,他们真的有这么人憎狗嫌的吗?还是郭氏讨厌他们宋茂山一房讨厌到这个程度?

出了这事,姚三春和宋平生的心情到底受了些影响,不过宋平生还是在姚三春耳边小声安慰道“没事,你喜欢孩子,咱们自己生!”

姚三春没好气地捶他胸口,“我是气这个嘛?真的是。”

夫妻俩再次拿起筷子,没吃两口罗氏又来了,不过这回她的脸色比从前和缓一些,虽说称不上亲切,但是也没那么疏离。

罗氏牵着二狗子,略客套道“二狗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姚三春目光落在二狗子肉肉的脸蛋上,笑着道“大嫂你想多了,二狗子乖得很,长得又讨喜,谁看到不喜欢啊,怎么会是麻烦呢?”

当娘的嘛,谁不喜欢自己的娃被人夸?罗氏这下子没绷住嘴角,差点笑了,不过好在及时止住,但是脸色完没有方才的高冷。

她故作镇定地点点头,“没给你们添麻烦就好,好了,爹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走了!”

姚三春笑眯眯地朝二狗子挥挥手。

回去的路上,罗氏旁敲侧击问二狗子在姚三春家干了啥,看到啥?说到底还是不放心二房,怕他们有别的心思。虽说不让二狗子去二房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做的这么明显,她男人肯定不会同意,所以还得她自己多操点心。

二狗子年纪小,自然是罗氏问啥他说啥,不过他着重说的还是二叔家做的麻辣兔丁好好吃,央求他娘也给他做这个吃。

罗氏从二狗子话中得知二房没说什么不该说的,随即放下心来,同时不忘叮嘱二狗子少往他二叔家跑,人家夫妻忙得很,没那么多时间照顾你这个小屁孩子。

其实主要的意思不过就是,她不想孩子跟二房走得太近,虽说二房两口子最近消停不少,好像改过自新了,但是时间尚短,谁知道两口子会不会故态复萌?

村里有不少人怀着跟罗氏一样的想法,宋平生混了这么多年,姚三春又恶名远播的,让他们一下子相信这两口子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谁信啊?

宋平生跟姚三春都知道改善名声这事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索性放宽心,任由它去吧,反正日久见人心,他们的芯子都换了,不可能再按照原主的轨迹走下去。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然而清明已过,天上雨水蓦然多了起来。

这日天刚破晓,屋子外头一片暗沉沉的,这场半夜开始的春雨就像是从天上掉豆子,噼里啪啦砸个不停。

姚三春家的屋顶是一堆稻草盖的,下雨雨水会渗漏进去,没一会儿屋内也是雨水绵绵不绝了,再半夜过后,屋内地上的水已经达到脚踝。

宋平生跟姚三春在半夜被冷冷的春雨拍醒,醒来就发现半个被子都湿了,哪里还能睡觉?夫妻俩只能卷起被子被褥,在床上不漏雨的角落里相偎依,半睡半醒撑到天亮。

好不容易熬到天大亮,外头雨势终于减弱,然而姚三春夫妻俩的卧房已经泡在一滩浑黄的泥水里,连一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也幸亏他们夫妻穷得叮当响,卧房里没什么东西,否则损失还真不好说。

虽说屋里是水,但是人还得起来,宋平生果断赤脚,眼睛都没眨都一下就踩进泥水里,然后将正在做心里建设的姚三春打横抱住,蹚过浑水出了卧房。

宋平生将姚三春安置好之后,转身就去拿粪瓢,然后开始舀水,将卧房地下的水一瓢一瓢往外倒。

看着宋平生来来回回仿佛不知疲倦的样子,姚三春心想自己怎么能这样丧下去?于是随意将头发一扎,跳下长凳便去拿铁锹舀水。

宋平生扭头看到姚三春过来,脸上却没有多少开心的神色,反而皱起两道好看的长眉,道“姚姚,这种小事我一人就能弄好,你不需要动手帮忙,昨晚没休息好,你去旁边坐着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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