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春趴在宋平生肩头沉思片刻,倏地自哂一笑:

“这事闹到这个份上,已经无法挽回,我们还能做什么?安慰?收拾烂摊子?替宋婉儿出头?”

姚三春轻轻叹息:“不是我说,这宋家兄妹太能惹事了!或许我该说,他们终是被宋茂山养歪了,只是宋婉儿这个小姑娘……太可怜……自己又傻,总是被人坑!”

同作为女人,姚三春深知女人是感情动物,得知自己爱慕的丈夫从未喜欢自己,甚至心有所属,她该有多绝望?

心有多绝望,恨意就有多深,所以宋婉儿才会疯了般,一手戳瞎宋平文的眼。

虽然宋婉儿的报复手段实在狠厉,但是设身处地想一想,谁也保证不了自己会不会像她一般发疯?

姚三春越想越觉得宋婉儿可怜,一闭眼心一横,道:

“算了,如果宋婉儿真的跟郭浩然掰了,我们帮她一把也未尝不可,总饿不死吧?就是她肚子里有了一个,恐怕还舍不得离开郭浩然……后面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以前她是被宋婉儿气了好几回,但是回头想想,她心里年龄都快奔三了,跟一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计较什么?

大是大非面前,她当然拎得清。

宋平生注意力却不在外人身上,他侧过头,用有些别扭的姿势亲了亲姚三春的侧脸,目光专注而温柔:“姚姚,你知道你像什么么?”

姚三春满含期待:“什么?”

宋平生指向眼前的油灯,有几分脉脉含情的模样:“就像一盏灯,温暖,光明。”

姚三春瞬间起身拉开距离,好看的眉头挑起:“好啊你,竟然说我就是一盏臭油灯!”

虽然这油灯味儿是有些臭,但是……

“姚姚,你听我解释……”

就在这时候,大院里一道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厨房里的温馨。

“平生,平生媳妇儿,你们快回老屋!你家老屋又吵起来了!”

姚三春竖起耳朵一听,却是宋平安的声音,夫妻俩不敢耽搁,忙借着模糊的月光赶去宋家。

夫妻俩一路小跑,赶到宋家时后背出了一层汗。

宋家院子里,站在自家屋门口的罗氏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搂着二狗子,见他们夫妻俩来了很明显松了口气,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

“三春,你们快进去拉架,我有身子不敢进去!三弟刚醒就疯了一样要打婉儿,你们注意别被伤到了!”

宋平生一步未停急匆匆走向那间闹哄哄的屋子,姚三春顿住脚步,脸色冷凝:“大嫂,你肚子还有一个,别想太多?”

罗氏下意识捂住肚子,轻轻颔首。

宋婉儿的屋里。

宋平生他们一脚踏进去,迎面而来的便是地上的一把菜刀,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见钱玉兰被推得连连后退,径直摔向他们,因为推开钱玉兰的力气太大,姚三春夫妻接住钱玉兰时都差点被带倒。

推钱玉兰这一下,力气可真是实打实的凶狠。

钱玉兰被姚三春夫妻七手八脚扶起,她却没感觉一般,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宋平文,一脸的心痛与不敢置信。

宋平东见他娘没摔到地上,旋即收回目光,抬手就在宋平生肚子上重重捶了一拳,揍得宋平文弓成虾状。

“宋平文,你这只疯狗!竟然连娘都敢推?要是娘出了啥事,老子要你狗命!”宋平东几乎是暴怒地叫了出来,双眼瞪得老大,脸色异常难看。

没等宋平文缓过劲来,宋平东拽住他的后领粗暴地往上扯,一记拳头又揍了下去。

这一揍就是好几下,且宋平东是庄稼汉,力气大,这几拳头下去哪里是受了伤的宋平文能抗的,没一会儿他就又是咳嗽,又是吐酸水的,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钱玉兰急忙从姚三春手中挣脱,冲过去拉住宋平东紧握的拳头,顶着一张泪脸道:“老大,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他命都要没了!”

宋平东喉头滚动,双眼通红:“娘,宋平文他疯了,他拿刀要杀婉儿,还出手伤你,这种丧心病狂的畜生,你管他做什么?”

钱玉兰一刻不敢松开宋平东的手,泪光闪烁的眼眸带着祈求:“平东,娘知道他犯了大错,咱们有话后面说,他毕竟是你兄弟,你不能要了他的命啊!”

宋平东与钱玉兰对视许久,突然泄了气一般,一把推开宋平文,任由他狼狈地摔倒在地。

宋平东一动,姚三春终于看到最里侧的宋婉儿,只见她抱紧被子窝在靠墙的床角,披头散发,泪流满面,可看向宋平文的眼神还是彻骨的恨。

姚三春怔愣的片刻,宋平文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包扎的左眼因为动作剧烈渗出几缕血丝来,但他毫不在乎,反而疯疯癫癫地笑着。

“宋平东,你不是要打死我吗?你来呀!你打呀!”宋平文狠狠在胸口捶两拳,青白的面容扭曲到狰狞。

说着他突然回头,望向床角的宋婉儿,一手捂眼,仅剩的一只眼仿佛淬了毒,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疯狂怨毒之色。

“反正我的人生,我的前途,我一辈子都被宋婉儿给毁了!我还在乎什么?原本我该靠科举大展身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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