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浩然三言两语和钱玉兰说明来意,随后便推开门来到宋平文的屋子。

因为早上的一场“教儿做人”行动,虽然钱玉兰勉强收拾一番,屋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宋平文尤甚,说是蓬头垢面也不为过。

还有他那一张鼻青脸肿的脸,状况十分惨。

郭浩然了解宋平文,知道他爱洁,平日里换衣裳换得最勤,十分注重形象,可如今邋遢成这样,宋平文竟然也一声不吭?

郭浩然哪里知道,他这是被钱玉兰打得脾气上来,自尊心不允许他向钱玉兰服软。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这一辈子都被毁了,还注意什么形象?

依旧被捆住手脚的宋平文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仅剩的一只眼阴沉地转过去。

“郭浩然?”宋平文扯动嘴角冷笑,“怎么?来看我笑话的?”

郭浩然眸色深沉不露情绪,只淡淡道:“不是。”

宋平文蓦地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好半晌才勉强止住。

“不是?不是你过来干什么?你总不会是来找我叙旧的吧,子问?”

见昔日好友变得面目非,甚至面目可憎,郭浩然心中痛惜。

“平文,从前在书院时,你不是这样的,为何如今变得如此,我已经认不出你来了!”

宋平文怒眉冷眼,语气挖苦:“得了吧郭浩然!少在那假惺惺地装模作样!从前书院我学问总压你一头,如今我成这样,便再无人挡在你前头,你不开心吗?”

宋平文的冷言冷语与冷漠嘲弄的姿态激醒了郭浩然,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他认识的宋平文不复存在,眼前偏执又疯狂的宋平文才是其真面目。

他不该再心存幻想!

虽是如此,郭浩然狭长的丹凤眼还是划过一抹痛色,他飞快垂下眼,语气没有波澜地道:

“是……你设计我与婉儿,毁了我们命运在先,看你如今这个样子,我是应该高兴,高兴你得到报应才是,但是……又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你落魄我就能高兴么?可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看到的是我与我的好友宋平文科举顺利,我们能当一辈子的至交好友与兄弟?希望我与表妹早日成亲……”

“现在这样子,有哪一件事如我所愿,所以,我又有何开心可言?”

“够了!”宋平文粗/暴地打断他,“郭浩然,少在我面前说这些恶心的话!更不要自作多情,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朋友!”

“我跟你交好不过就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如果你爹不是郭闻才,你身上有哪一点值得我多看一眼?”

“所以,请不要再来恶心我!”

纵然郭浩然向来姿态稳重,还是被他这番话说得脸色又青又白。

宋平文见之却更加开怀,笑容透出几分扭曲:“怎么,这就受不住了?我还当你是儿子见着失散多年的亲爹,赶着孝敬我呢!呵呵呵……”

郭浩然顿时怒不可遏,原本受害的是自己,如今却被宋平文挖苦讽刺,天下还有这个道理?

他狠狠呼吸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提拳而上的冲动,点点头道:“宋平文,从前是我眼瞎,看错了人!从今往后,我们割袍断义!”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狭长的眼眸中泛起冷意。

“看来我今日也就不必对你手下留情!”他说着将手中钱袋塞回袖口,道:“这银子本是替婉儿给你的补偿,但你对不起我们在先,所以是不必给了!”

宋平文不屑地冷笑:“假惺惺!”

郭浩然不为所动,“我此次前来,最重要的目的是告诉你,婉儿嫁到郭家,便是郭家人,而且她肚子里还有郭家的骨肉,如果你还想着对婉儿下手,我奉劝你三思而行。我郭家没多大能耐,但想护住自家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顿了顿,道:“虽说你无法再参加科举,但是做教书先生也是条出路,日子总比村里种地的好,所以我劝你迷途知返,不要一错再错!”

“如果你冥顽不灵,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那不仅是你父母兄弟不原谅你,我们郭家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如果你能保证不再找婉儿麻烦,我可以把钱袋子给你,你以后还可以过着体面的生活?”

这趟前来是他思考一夜做的决定,宋婉儿决定留在郭家,他却无法对她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那就保她一世周吧!

这是他欠她的。

郭浩然说完,屋里陷入短暂的安静,而后迎来的却是宋平文更加刺耳放肆的笑声。

片刻后,笑声戛然而止,宋平文眼神阴沉如黑水,皮笑肉不笑:“你说你们好不好笑,我分明给宋婉儿找了一个顶好的丈夫,处处维护她不说,甚至连威逼利诱的手段都用上,宋婉儿跟我娘他们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相反的,他们该感谢我才是啊!这么出色的丈夫、女婿、妹夫,他们打灯笼都难找啊!要不是我,宋婉儿有这个福气吗?啊?”

“哦,对了,你小舅兄友善地提醒你一句?我这个长相出色脑子简单的妹妹,曾经还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甚至闹得跳河自尽,你是她的丈夫,当然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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