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撕裂的伤口有点麻烦,他自己笨拙地搞了半天,疼得呲牙裂嘴。周奕文过来敲门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不用,周奕文似乎是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开了。后来实在累得够呛,好不容易涂好了药膏,肖清干脆傻呆呆地坐在马桶上思考了一下人生。

两个人的洗漱用品都摆在浴室的架子上,架子只有一层,一人的东西摆一边。当时选家具的时候,肖清看上个小柜子,周奕文不同意,坚持要在浴室搞什么北欧简约风,结果两个男人的洗漱用品也比想象中多得多,尤其周奕文的东西更是比肖清的多出一堆,把那一层可怜的空间挤得满满的。肖清看到自己前几天新买的那瓶须后水又被周奕文拿下来放在了香皂旁边,他看了看,到底还是懒得再放回去。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不一样的牌子的?好像也不过是最近半年的事……

不过这些都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等到明天周奕文搬走之后,他的东西终于可以有地方放了,而且是北欧简约风。

第二天,肖清早早出了门,临出门前的那壶咖啡还是煮多了,明明想着只煮一个人的就够了,还是手一抖放了四勺咖啡粉,一气之下把剩下的半壶倒进了洗碗池。

他到单位的时间比往常足足早了一个多小时,迎面就看见实习的方袁正捧着一排大号的星巴克往小会议室去,看见他就惊讶地叫了一声“肖老师”,然后冲着小会议室喊道:“刘总,不用找人了,肖老师过来了。”

话音没落,刘文倩就露了头,看到是他,一秒钟喜笑颜开,扭着紧身包臀的小皮裙小跑到他跟前,一手紧紧捂着手机话筒,压低了声音问他:“GNT的会接不接?就是那个互联网什么什么大会,好几家都要借机搞发布。”

肖清二话不说就点了点头,干脆地说道:“有多少都接。”

刘文倩眼睛一亮,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又附送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扭到一边接起电话讨价还价去了。

肖清瞥了一眼他们刘总脚上那双堪称凶器的高跟鞋,不禁有点儿想替对方的钱包点根蜡。

刘文倩打完电话,几个人聚在一起开了个碰头会,由于加了一个打包的大case,不免又重新调整了人员,接下来的一个月着实够他们这个小公司忙活的。肖清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见刘文倩自己安排不开,又主动帮她分担了一个医疗器械的专业谈判。

几个人算了算人员缺口,两个负责找人的出去联系相关译员,刘文倩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发现肖清还坐在那儿翻那一沓机构说明,眼睛下面一片青黑,人看着也不太精神。她走过去,扭着小裙子靠坐在桌边,端详了一阵这人的脸色,问道:“怎么突然这么拼呐?最近缺钱了?”

“不缺。”肖清透也不抬,继续翻过一页资料。

刘文倩哂笑一声,说道:“那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肖清翻资料的手一顿,下意识地想说没有,却发现自己连敷衍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不会吧……我就随便说说,你真失恋了?”刘文倩大惊,“因为什么呀?”

肖清抬起头一句话不说看着她,大概是眼神过于阴郁,刘文倩秒怂道:“行行行,你别瞪我,我不问了还不行。”

两人正被诡异的气氛包围,方袁抱着一堆打印纸跑进来,问道:“那个,刚才我忘了问了,刘总,我是跟肖老师一起出差,对吧?”

刘文倩如蒙大赦,赶紧推着肖清说道:“这你得问你们肖老师啊。”然后给方袁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还不快表示!”

方袁十分上道,拍着胸脯明确表示自己包月包宿都绝无怨言,好用到爆,马上订票。

小伙儿一溜烟儿跑了,看肖清面色稍霁,刘文倩笑道:“哎,你们这专业还真是出小鲜肉哈,净是你们这样的。”

肖清:“我们哪儿样的?再说我大学根本不是这个专业,我学的是计算机。”

刘文倩:“对呀,学计算机的不好看嘛,所以你这不连专业都换了。”

肖清气笑了:“你是不是受过哪个IT男的伤啊,这么黑人家。”

“嗯,还能开玩笑,看来还挺得住。”刘文倩站起来,理了理裙子,走到肖清身边语重心长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开点儿啊。”

“我没想不开。”肖清说。

刘文倩摇摇头,一脸嫌弃地指着他的脸比划了一下,总结道:“挂相。”

下了班,肖清又在外面晃荡了很久,最后久到已经是第二天,他才喝掉最后一点酒,走出他们常去的那家酒吧,慢悠悠地打了个车。

在酒吧待着到底有什么劲呢?他想,起码这一家以后是再也不来了,省得又要被问“周哥怎么没有一起”,当然,也省得他再回一句“他今天有事”。

说出那一句谎话,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也许是不想费力解释,也许是因为怕麻烦,又也许,有些事只要不说出来,就会像还没有发生一样。

下了出租车,勉强往小区的方向走了几步,肖清还是忍不住扶着路边一棵树吐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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