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的时间飞快过去,苏唐单衣外面套上了了羽绒服。这件还是去年冬天陈河非要给他买的。

画室白天有暖气,晚上就停了,苏唐一个人坐在寒冷的大教室里,削笔的手都冻得发僵。他吸吸鼻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凄惨啊,然后又被自己这种想法逗笑了。

放在画袋上的手机亮起来,是陈河。

苏唐连忙用裤子擦擦手,接起陈河打来的视频电话。

陈天游上个月就已经出院了,陈河现在在家里,举着手机,先让陈天游和苏唐打了个招呼。

“苏唐,考试加油啊!”陈天游躺在自家床上,鼻子里插着根管子,冲苏唐笑笑。

陈河帮陈天游把被子盖好,然后拿着手机出来,把房间门虚掩上,放轻动作坐到沙发上。

苏唐默默地等着,把手机放到了画板支架上,学着陈河之前教他的,把两只手对着伸进另一只袖子里。陈河说这叫老太太揣手。

陈河看着苏唐揣着手,鼻头冻得红红的,问道:“你还在画室呢?”

苏唐点头,“和你打完电话就回去。”

之前知道他们画室晚上没暖气之后,陈河就十分严肃地和苏唐强调过不许在画室熬夜了。

“你过两天就考试了,也不差这么一会了,”陈河皱着眉头,“你万一就这两天再冻出个好歹了,耽误考试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啦。”苏唐拖着尾音应着。

陈河拱拱鼻子,“不听陈河言,吃亏在眼前。”

苏唐偏过头去笑了一下。

“我上次给你买的暖贴还有吗?”陈河问道。

“有的,”苏唐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然后拉开羽绒服拉链,给陈河显示了一下自己上半身贴的两个暖贴,“后背也有,裤子里面也贴了......”

陈河看着苏唐面无表情地扯开自己的外套,笑起来,“你拉开衣服让我看暖贴的样子好像是以前买小黄书的!”

陈河模仿着,在空气中拉开自己的外套,冲屏幕里的苏唐挤眉弄眼,“兄弟,书要吗?碟也有!”

苏唐笑起来,每次和陈河打电话视频的时候他都很快乐。

“你真是......你最近有好好上学吗?”苏唐笑了一会,也有些严肃地问道。

陈河不着痕迹地抽了下嘴角,然后看向苏唐,“当然了,这学期我还能考第一,他们太菜了!”

嗯,还是原来的味道,苏唐点点头认可着陈河“狂妄”的回答。

“今天这边下雪了,”陈河说道,“去年第一场雪咱们还在一起呢,今年就只能让你一个人去考试了。”

“去年是因为我手臂骨折所以需要一个助理......”苏唐说道。

他看了看窗外,没有下雪。他错过了和陈河一起看今年的第一场雪。苏唐想想如果陈河在他身边会是什么样子呢,那人怀里一定会捧着热饮和吃的,帮他削笔背画袋,在他去考场前热热闹闹地给他加个油。

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他一个人坐在快零下的房间里,浑身贴满暖贴也暖和不起来,手僵到削个笔差点没把自己手指头削到。

“怎么了?”陈河看出苏唐情绪一下子低落,轻声问道。

苏唐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赶紧考完试,早点回去。”

考试当天,大雪纷飞,苏唐穿着篮球鞋,一脚踩进雪里,脚趾都冻得发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前面背着厚重画袋在大雪中缓缓前行的考生们,突然有一种很壮烈的感觉。

每一场考试都像一场战斗,美术生们以笔为矛,以纸为盾,在这场没有战友、是对手的战争中,杀出一条血路。

这么想着,好像每个人之间又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可纵使身边同行考生再多,也抵不住风雪来袭,考场里的暖气烧的也不够旺。苏唐沉着一口气,摒除杂念,除了当前的考试和在家等他的陈河,之外的什么都不想。

在春节前苏唐参加了几场考试,每天坐着各种交通工具来回奔波,以至于后面忘了抢回家的车票。

春节前又下了一场大雪,雪夜里学校一片寂静。

室友都是当地的,放了假就一哄而散,这次寝室里倒是清净下来。苏唐难得地躺在一片安安静静中,看着都标着“无票”的时间点出神。

陈河的电话打了进来,苏唐回过神,却迟迟没接。

他如果和陈河说自己没有抢到票,陈河应该也会着急吧,每天除了上课还要想办法帮他抢票......

陈河连着打了三个电话,苏唐都没接。

就在他反复纠结准备给陈河打回去的时候,楼下突然响起鸣笛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苏唐皱着眉头从床上下去,走到窗边向下看去。

夜幕深沉,两道暖白的灯光照亮了一片天地。一个人顶着鹅毛大雪,逆着光站在车前面,正抬头往宿舍楼这边看。

那个人双手在嘴边张开,用力地喊道:“苏唐——”

苏唐来不及多想,胡乱地抓起几件衣服塞进包里,夺门而出,狂奔下楼。

在陈河缓口气准备喊第二声的时候,从宿舍楼里冲出来,扑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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