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

既然摄政王开口了,那就是可以。

果然,摄政王是守信之人,说给朕面子,就毫不弄虚作假。

翌日一早,楚昭游裹着大红色的披风,尽量把自己往喜气洋洋的小辈捣腾,像过年走亲戚一样。

他出了城门,却发现摄政王也在。

萧蘅还是那身黑衣,骑着威风凛凛的骏马,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小皇帝从马车里出来。

楚昭游出来时惊了一下,城门戒严,普通人进出城必须走另外三个门。城外的空地上整装列兵,还是骁勇善战的骑兵,北风飒飒中,一个个手握长缨,立于马下,面带肃意。

这阵仗未免也太大?

谢朝云回京时,摄政王也只是带了几个人出城几里相迎罢了。

楚昭游早已派人告诉姨母要进哪个城门,不多时,十几辆车马由远及近,车上货物较多,速度并不快,远远望去一行烟尘。

楚昭游有些紧张激动,既有些想见见唯一的亲人,又怕到时候被姨母认出是冒牌货。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摄政王。

萧蘅都看不出来,姨母大概也没事吧?

萧蘅眯了眯眼,他视力好,已经能看见车里的赵夫人探出身子,也急切地往这边看。

这就是楚昭游的姨母?

眉眼确实有几分相似。楚昭游和先皇长得并不像,长相随母,他的生母萧蘅并没有见过,此刻见了狄燕,倒是能想象几分。

失踪前的楚昭游性格也随母,失踪后倒是更像姨母了。

萧蘅牵了牵缰绳,空地上的千余士兵像是接到了某种信号,纷纷上马掉头,动作整齐一致。

楚昭游骤然转头去看摄政王。

萧蘅目视前方,“幽州魏史谋反,本王要离京两个月,顺利的话年前回。”

不顺利的话,战事就远远不是能隔空估算时间的了。

情况没有这么简单,预州刺史亏空粮草,朝廷有内贼。预州紧邻幽州,萧蘅若是要铲除魏太后的最后一方依仗,必然要在两州地界开战,从预州直接调粮草供应前线。

前阵子得知预州粮草亏空,萧蘅调查了一阵,多方考虑,最后打算直接拔了魏史这根刺。

出其不意,加上,萧蘅本身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朝廷上下瞒得紧,连楚昭游都不知道。昨天,谢朝云已经带着章回吉南下,一个废物还不值得谢朝云亲自交接,主要是防幽州一乱,月斥跟着作乱,因此先派谢朝云过去守着。

楚昭游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即将见到姨母的兴奋荡然无存。

他昨天还想着不愿意批奏折,但是有的人又要带兵上前线了。

“这么突然?”

萧蘅不欲和楚昭游多说,便道:“不是什么大事。这两个月,陛下自行处理政事,不懂就和大臣商量。本王一直没动太后,魏史既已谋反,陛下和赵夫人,想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

楚昭游一瞬间竟然产生“摄政王故意把太后留给姨母处置”的念头,因为赵夫人手上可能有太后谋害皇帝生母的证据,有仇就要部算清。

可是转念一想,“留着太后稳住魏史,现在魏史谋反,太后也不用留了”好像更符合摄政王的作风。

没有道别,甚至连一句“保重”也不需要,仿佛只是随意地说完一句话,萧蘅便策马而去,骑兵井然有序地跟上,一会儿就密密挨挨挡住了最前头的人的身影。

楚昭游无意识踮了踮脚,只看到一片滚滚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