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崇光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清月不耐烦的跪坐在床边去扯他,他才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指尖下意识的循着清月手腕的穴道上摸去,轻轻一按就让对方麻痹松手。清月揉着自己酸涩的手腕,柳眉倒竖,指着他:

“妈妈说过,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宋崇光捂着衣服领口满脸抗拒,哆哆嗦嗦的疯狂摇头,活像个被折辱的黄花大闺女。

清月看了就头疼,坐下来刚准备苦口婆心长篇大论的劝劝他,门被敲响,那个女娃娃操着奶音说:

“清月哥哥!来客人了!”

清月应声,吩咐宋崇光不许乱动乱跑,就随女娃娃走了。

宋崇光下床穿好鞋子,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好像没有再发烧了,身上也被洗干净换了衣服,被照顾的很好。

看来这个青楼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宋崇光心下稍缓,想到白时越又忍不住皱眉,索性站起来往屋子外走去。

楼里是最简单不过的装潢,层层叠叠的水粉色绸纱挂在长廊上,一楼中间是大大的舞台,酒桌被软绸做的屏风遮挡开来,起不到隔音的作用,反倒使人影若隐若的,现更添几分虚幻的美。

宋崇光站在二楼围栏处,能俯瞰整个一楼情形,也看见了清月被一个年轻公子揽着腰压在屏风上亲吻,不多时便落下来衣服……他别过脸去不再看,有些想白时越了。

现在是他单方面闹脾气玩幼稚的离家出走,但要是白时越真的不来找他,他就在青楼里当个端茶倒水的小厮,攒点钱财为自己赎身。

把自己的后半生安排的明明白白,宋崇光暗示自己不能变成靠男人的小白花,又忍不住想去报复一下白时越。

眼看着楼下的清月渐入佳境,宋崇光扭头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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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里现在人人自危,走路恨不得把头低到胸里面去。

昨晚阁主冒雨回来,大发雷霆,据说是因为身边的哑巴小厮逃走了。

赵钰刚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送走,卢景峰沉默的看着主子失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在书房里焦躁的走来走去。

白时越现在一万个后悔,他不该为了试探小哑巴的心意而答应留下那个赵钰,不然也不会把人气走。

出谷的路并不好寻,入口被设了障眼的阵法,外人只会转圈迷路,更别提谷外山上的兽群,宋崇光那个身板还不够野兽塞牙缝的。

思及此,白时越又在卢景峰面前止住脚步,吩咐道:

“谷里所有人都去给我找人!午时之前我要听到宋崇光的消息。”

卢景峰称是,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领命照做。他心里对宋崇光的不满到了极点,不明白这个哑巴有什么魅力,能让阁主这么上心,也盼望着哑巴死在山里才好。

宋崇光临走前画的乌龟被白时越捏在手里看了无数遍,好气又好笑,自责漫上心头,活了大半辈子,想要什么都去亲手得到,偏偏在小哑巴身上栽了跟头,不想要强取豪夺,只想要两情相悦。

等把人找回来,可得好好……好好抱抱亲亲。白时越想着,把宣纸抚平,冲着屋外院子发呆,多想再看见小哑巴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扫把扫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