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可怜的表情和语气,怀亚特险些都要被他骗了。

尽管小光是一只怀揣不明目的、满嘴谎言的、心口不一的小恶魔,可怀亚特还是不喜欢他被魅魔触碰的样子。

于是他抬手摸了摸宋崇光的头,像安慰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说道:

“没事了,现在不会有人再碰你了。”

居高临下,蓝眸幽幽,不知道是不是宋崇光的错觉,他话语里最后几个字念得格外缓慢清晰,眸底像晕了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莫名让人感到心惊胆战。

不等宋崇光瑟缩,怀亚特面上的情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手依然放在他头上,满目温柔:

“那我们回去吧,会有人来处理好的。”

宋崇光敛了哭腔小小的嗯了一声,乖顺又依恋的抓紧了他的衣角,心里却想:男人果然对小白花毫无抵抗力吗?

很快有人意识到宴会的主角两人都消失了,但并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是怀亚特。

而宋崇光还在尽职尽责的操持被吓坏的小白花角色,演绎的惟妙惟肖,泪珠往下掉的那种真哭。

回到熟悉的高塔里,小雪豹还守在书架边,见到两人都马上热情的凑过来,绕着宋崇光转了几圈,嗅到他身上奇怪的味道后打了个喷嚏,连胡须都一颤一颤的。

宋崇光看了好笑,刚想弯腰去抱抱他,手腕被怀亚特圈住,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轻声说:

“小光先去洗个澡吧。”

不等宋崇光回答,他就半强硬的拉着宋崇光往浴室的方向走。

宋崇光敏锐的察觉到他在生气,到底还是害怕了,没敢和他对着干,乖乖进去浴室,思索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明明知道怀亚特有洁癖,还把自己搞到满身都是低阶魅魔的味道。

泡在水池里的宋崇光先给自己施了魔法弄干净,接着就往身上倒了许多香氛,弄得满池子都是白花花的泡沫,力求自己洗到身都香香的才罢休,套上睡衣就往外跑。

怀亚特正坐在窗边拿着一份卷轴看,不管多么老旧的东西,到了他手里立马本衬出矜贵来,淡色的头发被阳光施以恩惠,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纯净感。

不管怎么样,宋崇光每一次看见他都会被‘这么好看的男人真的是我老公吗?’的感觉狠狠砸一棒槌,他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脸上兴奋的绯色变成愧疚和谨慎,慢慢挪过去,小声说:

“我、我洗干净了。”

雪豹本来蹲在怀亚特脚边,几乎是立刻跑到宋崇光脚边来撒娇似的绕着,可它的卖萌没引起注意,宋崇光只是看着怀亚特,像一只淋了雨害怕被主人丢出去的小狗。

怀亚特这才合上卷轴放到一边去,看见他滴水的发梢时不满的皱眉,心里想用魔法吹干头发,嘴上却念了另一个咒语,毛巾从浴室里飞出来,静静的落在怀亚特的手上。

他顿了顿,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误,冲着宋崇光拍拍身边的位置,就见少年眼眸亮亮的走过来坐下了。

刚刚念出那个咒语几乎是下意识的事,怀亚特都没法解释,只好慢悠悠的给学生用最传统的方式擦干头发,指节不着痕迹的蹭过宋崇光的侧脸,心想:倒是洗得干净,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宋崇光从这永恒不变的擦头发手法中找回些熟悉感,从刚刚就胆战心惊的情绪消了下去,晃了晃腿,小心翼翼的问:

“今晚可以和老师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