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进入灵府后,司祺与阮秀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要不然,依照阮秀的性格,绝不会因为司祺是平天的儿子就疏远厌弃他。

思虑之际,耳边恰响起一道婉转的呼唤,瞬间让她从回忆中回过了神。

“师姐,怎么办?这件事、这件事我们是不是最好不要管?”

嘴上说的是‘不要管’,可语气听着却是明显的愤愤不平。

扶灵虽未直说,但九嘤还是听出了她真实的心思。

这小姑娘心向来软,又亲眼见到了阮秀被逼婚的场面,哪里甘心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嫁给司祺呢?

且不说司祺只是个将死之人,就剩下最后一口气,有朝一日他的身份若是曝光,身为他妻子的阮秀,那时又该何去何从?

念及此,九嘤也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沉默半晌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司祺不是什么好人,撞破他的真身对阮小姐来说并非坏事,至少,作为司祺未来的联姻对象,她从一开始就有知晓真相的权利。”

“我知你同情阮小姐,但你我二人与她素无交集,实在不好干涉这桩婚事,若真想做些什么,还得先请江姑娘出面找她谈一谈。”

江北清?

扶灵闻声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九嘤是在指什么。

就像当初向秦书语借用妙真灵珠一样,同为八族后人,在这种时候,江北清的身份总是格外的好用。

“师姐的意思是,让江姑娘先探探阮小姐的口风?”

得了心上人的支持,少女的表情顿时轻松了起来,天色虽暗,但她眸子里的光却愈发的莹亮了。

九嘤微侧过身,眼尾余光恰好看见扶灵面上的变化,眼神不知不觉就温柔了许多。

“不错。”

“你我有心帮忙尚且不够,一定要先问过阮小姐的意愿。”

“你记住,往后不管做什么事,不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在你眼中对他人有好处的事,或许对方并不这样认为。”

“阮小姐虽很抗拒与司祺的婚事,但这不代表她愿意跟着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离开阮家,毕竟,在阮夫人眼里,逃婚比自戕的后果更加严重,这一点,我想阮小姐比我们更清楚。”

明明是从前最不喜欢听的大道理,但从九嘤嘴里说出来,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动听悦耳。

扶灵点点头,乖乖将师姐的话记在了心里。

“师姐说的,我都会记着的。”

如此模样,着实是乖巧可爱。

九嘤心口微松,神色愈发柔和,唇角也微不可见的弯了弯。

天上星月光芒散落,和着清凉的夏日夜风,层层叠叠的铺满前方的泥路。

这一刻,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唯有扶灵,才能让她情不自禁的展露笑颜。

回到客栈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夜色渐深,也是时候休息了。

直到扶灵从自己的房间离开,九嘤才将屋里的蜡烛熄灭。

门与窗先后被合上,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光亮。

一瞬之间,屋子彻底陷入黑暗。

九嘤独自坐在梳妆台前,踌躇片刻,终是取出了藏在腰间的素白手绢。

四处无声也无光,气氛沉重得吓人。

虽隔了一层布料,但她拿着帕子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真身已化作青龙,按理来说,这世上再不会有任何一种灵兽能让她产生这么强烈的畏惧感。

更何况,这帕子里包裹着的,只是一片龙鳞而已。

九嘤想不通,直至将白绢放到桌子上,颤抖的指尖才逐渐恢复正常。

食指挑起丝绢一角,一丝耀眼金芒顿时从绢中释出,随之而来的,是那股只有她才能感受到的压迫恐惧感。

忍着内心的抵触与不适,她小心翼翼的将帕子部展了开来,而原本昏暗漆黑的房间,也在同一瞬被金光盈满。

那么明亮的光,晃眼又张扬,每一缕光线中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龙息,光只是被金光照耀,就让人身上沾满龙息气味。

九嘤嗅到空气中那丝陌生的龙息味,一双细眉轻轻皱了皱。

她伸出手,慢慢将右手的袖子揭开,露出一只雪白光滑的纤瘦胳膊,但很快,那光洁细滑的手臂就覆上了一层淡青色龙鳞。

因为化为青龙的时间并不长,所以臂上的龙鳞并没有发育完,细细看去,每一片都有薄薄的一层,只有鳞片顶部才能隐约看出青色。

再看帕子中的那片金鳞,背曲饱满厚实,颜色纯正无暇,边侧圆润细滑,周身隐有浮光流转,一看便知它是从一条已经成年——甚至活了数千年的强大龙灵身上取下的。

龙灵寿命虽长,但想活上千年几乎不可能。

回想自己所看过的那些古籍,里面也从未记载过世上有活了近千年的龙灵。

九嘤双唇紧抿,将袖子重新放了下来。

空气中的龙息味若隐若现,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微颤。

如此真实又强烈的敬畏与惧意,让她忍不住生出一个猜测,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这片从安阳岛带出来的金色龙鳞——极有可能出自上古仙灵之身。

而那位仙灵的原身,或许和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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