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仄闷热的石洞内黑暗无光,衬得气氛愈发可怖。

戴元昔腰背弯曲,左手在腹部轻轻一碰,五指便被鲜血打湿。

玉骨簪深埋皮肉,直至这时,她才隐约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痛意从腹中漫出。

心太毒,致使肉身知觉渐无,若非得扶灵提醒,恐怕她今夜会活活流血而亡。

如此死法,屈辱又痛苦,却是她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

扶灵在旁冷眼看着,心中并无半点同情。

今夜一战,从最开始她就是主宰一切的那个人。

戴元昔能在衣服上动手脚,她同样会。

只不过她留在玉骨簪上不是毒粉,而是使皮肉无法愈合的分络散。

此时无论戴元昔如何挣扎自救,都无法将伤口的血堵住。

扶灵拧了拧眉,双唇紧紧抿着,待抬脚时,老妇的血已流了大半。

二人的距离只有一尺半,已然是很近了。

许是感受到少女周身的肃杀之意,戴元昔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佝偻着身子靠在了石墙上。

“沈家兄妹跟你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为他们出头?”

想来,她以为扶灵深夜寻来,是为了替沈复阳报仇。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逐渐农浓烈,味道一如血池中的枯骨腐肉,难闻至极。

扶灵闻声挑眉,唇角微微勾了勾。

“谁说我来这里是为了他们?今夜一行,我并不打算杀你,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我立刻放你走。否则,你就等着被我做成傀儡吧。血池尚在,我想,沈浮星应该很乐意替你制作定魂幡。”

盈盈软语,不管是声音还是语调都含了些许浅淡笑意。

但话中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戴元昔捂着肚子贴着墙壁垂坐在地上,掌心聚集大滩红色。

她死盯着前方的少女,瞳孔中泛着精明算计的光,连声音也变得尖锐无比。

“你想知道什么?!”

扶灵垂了垂眸,脸庞隐于阴影中。

四处黑暗,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只听语气,也知她胸中藏着不小的怒火与恨意。

“告诉我,究竟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原来,竟是为了这件事。

戴元昔眼神一亮,桀桀大笑两声,又觉得自己有了底气。

“你说你不打算杀我,但我凭什么信你?你先将山外的灵气罩打开,待我走出石洞,我就告诉你是谁派我来归息城的。”

事已至此,她竟还想着谈条件。

扶灵压低声音冷冷笑了笑,再次朝前逼近两步。

在老妇反应过来之前,她已半弯下腰,伸出右手掐住对方脖子直接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我有意放你一条生路,你不珍惜就罢了,竟还有胆量得寸进尺?”

“早知你这样不懂进退,我还不如将你做成傀儡,到了那时,恐怕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要给我说出来。”

戴元昔双脚离地,后背紧贴石墙,虽想挣扎,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空气中一片寂静,唯一响起的,只有鲜血坠地的滴答滴答声。

诡异冰冷的渗人氛围、喉咙里渐渐消失的气息,无一不让她尝到了濒死绝境的滋味。

痛苦吗?很痛苦。

但再痛苦也比不上死在血池里的那些无辜孩童。

扶灵眼中寒意乍现,五指下的力气越来越大,此刻若非脑海中还留有最后一丝理智,她势要将眼前的老妪活活掐死。

“我说、我说!”

意识到少女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戴元昔终于知道怕了。

她无暇顾及腹部伤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出声求饶。

“是司家家主和妖族的山娘娘请我来的!”

扶灵闻声微愣,指尖稍不留神失了些力。

戴元昔抓住机会挣脱,瞬间从半空跌落至地,靠着墙扶着胸大口大口喘着气。

“一个月前,司家家主司宜光和妖族四老之一的山娘娘各自找到我,开出高价酬劳让我帮他们杀一个人,依他们所言,此人修为极低,只有大破境,如此划算的好买卖我自然要接手,没想到最后却赔了夫人又折兵,要不是你将沈复阳那个废物抢了去,这些日子我也不会只能躲在这座山里。”

扶灵愕然,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妖妇居然收了两家的钱来取自己的命。

自她将司霄斩杀于擂台之上,司家人就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至于妖族四老,则更是将她当成死敌,毕竟,当年若不是因为扶息刻意诱骗,只怕此时平天依旧是这天下之主,而妖族也仍能把人魔两族踩在脚下。

想来,这两方人马早就想杀她了,最后会找上同一个傀儡师,倒也不足为奇。

事情虽过去了近半个月,可再回忆起与沈复阳的那场比试,她的心还是不自觉地跳快了些。

幼时她总以为宗中长辈对她的保护很多余,如今想来,若没有这些小心谨慎的守护,恐怕她早已死了几百次。

念及此,她的眉又蹙了蹙。

戴元昔倒在地上不停颤动,手指勾进伤口使劲摸了摸,总算将那根细长的玉骨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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