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支地，一手撑床，慢慢地拖着左腿坐到床沿上。
老天真是会开玩笑，空降一个好不容易对味的人，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他不想放手，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回朋友？
小腿终于恢复知觉，站起来有点酸使不上力，不过走路没什么问题。
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盒冰激凌，开门出去。
人不在楼下，君上顺着昨天走的路，不远处的台阶上，一个人一只猫，猫在打盹，人在撸猫。
对方的头发还没有干透，左手指间夹着一只烟，忽明忽灭。
才抽了一半，就被丢到地上，用脚跟碾灭。
“吃冰激凌吗？”
“不吃。”
“哦。”
“哦屁呀！诚意呢？”
“托着半残废的腿，给你送吃的还不够诚意？”君上笑着拍拍自己的小腿。
王叶听了嗤笑，“自找的，让你嘴贱。”
看着台阶上王叶恢复笑容，君上挤在旁边坐下来，“谁让你皮肤那么白，跟个姑娘一样。”
“靠，你丫是不是另一条腿也想废掉。”
“对不起，我道歉。”
“没有下次。”
月色下，传来一声吼叫，“君上你丫脑子瓦特了是吧？勺子呢？我用手指扣吗？”
“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把手指借给你。”
“又犯贱是不是！”
天色由亮变暗，眨眼间就成了漆黑，一幢幢高楼亮起灯火。
惦记着书包里的卷子，二人轮流着撸了会猫，往回走。
王叶警惕地看着倾身过来的人，“滚，离小爷远点。”
“没别的意思，就是闻闻还有没有烟味。”
“小爷抽烟你也要管？”王叶这次没有推开对方，任凭他像只大狗在自己面前轻嗅。
“我妈不喜欢烟味。”
“靠，不早说。”王叶抬起刚刚夹烟的手，伸过去，“闻闻还有味道吗？”
君上握住伸到面前的手，很软，比自己的手软很多。
“没有，你这烟哪来的？”他没有发现过王叶身上带着烟或者打火机。
“一大叔给的。”
“也是他帮你点的？”
“嗯。”
“笨蛋，你有没有长脑子？别人给的能随便抽？”
看着君上点火一样，脸色铁青，王叶好笑地推了推他，“我一男人怕什么！”
君上还想说什么，正巧电梯已经到八楼，他没说话开门进屋。
王叶摸摸鼻子，操，都不知道他生气的点是什么？抽只烟怎么了？
今天做好试卷的时间比昨天有所提前，王叶躺在床上的时候正巧一点整，刷了一会好友圈，实在没什么好看的，突然看到吴蒙发的一条朋友圈。
-叶妹，蒙哥明天就来温暖你。
配图是他们几年前的合照，那时他才初二头发比较长，又带着耳钉，身量没有吴蒙高，最主要吴蒙留着平头，这样对比，王叶秒变妹子。
王叶好气又好笑地拨通电话，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通。
那边敲键盘的声音比吴蒙的说话声还响。
“吴蒙，你他妈不想活了是吧！”
“叶哥，等会说，让我过了这关。”
“你敢挂我电话试试？”
那边沉默片刻，键盘声消失，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清晰，“好，您比游戏重要，怎么想我了？”
“想你个屁，那张照片你怎么还留着？”
“纪念，纪念叶哥还是叶妹的时候。”
“**妹，麻利地给我删掉。”
看到那张照片王叶就想到那段的黑历史，当时他们学校是初高中混校，他天天能收到情书和礼物。
不过，他妈是男生送的！
“不删，这照片有纪念意义，叶哥，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那样长成这样？”
“靠，这四年天天和你厮混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
“大晚上火气这么大，想泄火你也别找我呀？”
“我他妈就找你了，不找你找——谁——”王叶一抬头发现君上站在床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
走路他妈的连个响声都没，鬼一样。
还好朝吴蒙吼过两嗓子，发泄一下没那么憋屈了。
“见面再聊，小爷困了。”
“操~”吴蒙的惨叫声和摔键盘的声音钻入耳中，王叶笑着挂断电话。
“睡觉。”君上躺到床上关掉灯，只留一个后背。
“晚安。”王叶说完闭上眼睛。
一分钟不到，隔壁的呼吸声逐渐平稳，然后一个大翻身把被子都卷到腿下。
黑暗中君上感觉身上一凉，微微叹口气，往左边挪了半米，可算能盖到一点。
侧过身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能够看清王叶的睡姿，左腿翘在被子上，腿很长这是第一次见面他就发现的，腿很白是昨天发现的。
今天触碰对方皮肤的柔滑感让他念念不忘，起身坐起来，又躺下去。
本来就难以入眠，现在更加难以入睡，抽屉里翻出一片发热眼罩，戴好默默数养。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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