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气氛尴尬,只有车载音响缓缓播放着英文歌曲。

世界被抛在窗外,活着的人只剩下他和魏敛眉,他好像看见魏敛眉的嘴唇开阖,还忍不住落泪,但他什么都没听见。

世界失了聪,他无言以对,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哭哭啼啼。

“对不起,淳淳,是妈妈对不起你,我...我知道你过的不好,但是,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美丽的女人把妆都哭花了,苏逸淳脑子发昏,只觉得仿佛有上千只苍蝇在同时嗡鸣。

他想起上次...上次是在好久之前,在原来世界的,一个深秋的晚上。

那晚真的好冷啊,他刚打完一场压轴场,对手是个东南亚的壮汉,也不知道上台前吃了什么药,打他的时候都下了狠手。

那场赢得不太容易,离场的时候他整张脸都被血糊住了,右臂震得发麻,连抬都抬不起来,走出拳场的时候,口袋里的钥匙不小心坠落在地。

他的腰肌受了伤,弯不下去,一双漆皮的小牛皮高跟出现在他眼前,穿着艳丽的女人弯腰帮他捡起了钥匙,语气很关切:“怎么伤得这么厉害,你很严重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远处带她来的老板身边的马仔都开始拼命吹捧:“老大这次找的小情儿这么心善啊?看见什么人都帮?”

“哈哈哈哈,就是喜欢她这个纯嘛,女人就是这样,才好。”

苏逸淳缓缓抬头,二人对视,看见魏敛眉惊愕的脸。

他没忍住笑,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加嘲讽的事情了。

他第一次收到来自母亲这么关切的注意,是作为一个陌生人的时候。

好可悲,他的妈,活着还不如死了。

身旁的女人还在哭,苏逸淳伸手摸上车门开关:“你再哭,我就跳车。”

他过于偏执的话语让魏敛眉心头一跳,连忙收起眼泪:“妈妈不哭了,你别激动,淳淳,你不要胡来。”

表演成分的泪水都被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细细涂抹上脸的粉底和口红,苏逸淳看着她一边抽噎一边补妆,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都是些什么操蛋的事儿啊。

苏逸淳莫名其妙地被带到苏宅,一进门就看见苏航的脸瞬间黑下来,浑身的姿势都不对劲,简直用尽整个人的力量在诉说“老子讨厌你和你妈赶紧有多远死多远”。

他的不待见实在过于明显,苏逸淳反倒觉得开心了。

别人不高兴那他可就高兴了,气死最好,惯的你一身毛病。

苏逸淳特意坐在苏航旁边,隔着抑制环感受不清太细节的东西,但是能明显感受到身边年轻Alpha的信息素变得狂躁起来。

魏敛眉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继子,生怕他们两个一言不合就血溅当场。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滚得远一点行不行?我怕得病。”

苏航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他现在一看见苏逸淳就肋骨疼,这个王八上次把他从楼梯上踹下去,弄成轻微骨裂,让他在床上躺了一星期。

“这儿有光,我喜欢,我就在在这儿,”苏逸淳抬眼轻睨他:“如果太过优秀也是一种病,那我确实是病得不轻,不过真有这样的病,也一定传染不了你,你有抗体。”

“...操,这是我家。”

苏航气的脸都憋红了,他简直想手撕了这个继弟,谁知他下一句轻飘飘地道:“我知道,让我来我也不想来啊。”

魏敛眉听见他这样的话,差点没吓死,急忙开口打圆场:“小航,淳淳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你闯进我的家,抢了我妈的位置,还要带着你的儿子过来!这不是鸠占鹊巢是什么?”

只有这个时候,苏航才表现地像个十七岁的男孩子,苏逸淳看着他,垂眸冷淡道:“你以为就你没妈吗?我难道有了?你知足吧苏航,至少你妈是真心爱你,你爸还没死呢,我不一样,我什么都没有,也没见我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啊,你还有个可以去的地方吧,那我呢,我要去哪里?”

他的话一字不漏地落进魏敛眉的耳中,穿裙装的女人脸色苍白地后退一步,嘴唇翕动:“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是你妈!苏逸淳我是你妈!”

“你是个屁,”苏逸淳强忍住眼泪,毫不退让,指着她道:“魏敛眉,我没有妈,你没管过我,你只在乎你自己,就连改嫁,你唯一在乎的也是有我你嫁不嫁得出去。”

他看了一眼愣在沙发上的苏航,轻哂:“我本来就是外来者,走了,不打扰你们家人吃饭。”

窗外是铂金的傍晚云层,开门的瞬间就撞入杜寒霜的怀抱。

黑檀木的香气柔和地将他包裹,直到指尖蹭过他的脸颊,他才发现自己眼泪糊了一脸。

“哭什么?”杜寒霜的肘间还挂着自己的外套,苏逸淳抽噎着说不出一句话,他便将外套盖在Oga的头上。

属于杜寒霜的信息素将他盖的密不透风,身后传来门扉轻响,苏逸淳抽搭着抬头,看见是苏航挠着头走过来。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挺拽的吗?滚回你家。”

“操,老子是看你可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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