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安轻轻击节,似已沉醉于曲中。王珺游目四顾,草木摇曳,也不知周围有多少妖物。赫连安吃了许多妖物的内丹,想要击败他原本便不是易事,而且他一直以传令晋军进攻为威胁,该如何才能一击便中,令他发不出命令呢?

他望向拓跋蓁,见他脸色苍白,额角渗出冷汗,心中不由疼痛。他伸手摘下一片竹叶,放在唇边,依着琴声轻轻吹响。他是听过两次入阵曲的,这是第三次。王珺博学强记,听过的曲子便可过耳不忘,虽说这乐曲颇为艰深,他依着拓跋蓁的音律倒也能跟上。

吹叶声一响,琴曲中的肃杀之意忽然便少了许多,莫名地多了一丝温和安抚之意,原本变冷的空气竟又开始回暖。

拓跋蓁侧头看了看王珺,两人相视一笑。

赫连安大怒,手中拂尘向着琴弦上击去,琴弦发出一声裂帛般的响声,七弦尽断。拓跋蓁十指皆被断弦割破,鲜血滴落。

王珺怒道:“你干什么?”连忙过去查看拓跋蓁的伤势,幸而都只是皮外伤。

拓跋蓁手指受伤,自是不能再弹。他站起身,故意倚靠着王珺道:“玉卿,好疼。”

赫连安喝道:“分开,你们给我分开。”

他越是让拓跋蓁与王珺分开,拓跋蓁便越不分开,索性伸出一只手搂住王珺的腰。赫连安怒不可遏,几乎失去理智,飞身上前,一手抓住拓跋蓁,一手抓住王珺,嘶声大呼:“我叫你们分开,快给我分开。”

拓跋蓁轻轻一笑,他等的便是此时,王珺与他心意相通,两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抓住赫连安的手,轻轻一扭,将他的双手扭到身后。

拓跋蓁笑道:“你个怪物,是不是动物内丹吃多了,脑子也变得和动物一样,那么笨。”

赫连安被两人抓住,忽然便冷静了下来,他哈哈大笑道:“好!我又上了你一次当。看来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只要有你在,我就不免会上当,你可知为何?”

拓跋蓁自是知道为何,但他可懒得说。

赫连安道:“因为我爱你,若是别人又怎能让我上当,但我爱你,只因我爱你,你便轻易可令我上当。不过,我还想说一句话:愚我一次在于人,愚我两次在于已。你真以为我会两次都折在相同的事情上吗?”

他原本被扭住的手忽然伸长了数寸,指甲变得尖长,抓向着两人胸口。王珺惊呼:“小心!”用力将赫连安向自已拉过来。他是想拼着自已受伤,也不能让拓跋蓁受伤,谁知拓跋蓁竟也是同样的想法,用力将赫连安拉向自已。赫连安冷笑道:“感人,真是感人!所以你们两个一起去死吧!”

两人一般心意,接着赫连安的手臂急退,赫连安的手臂便被越拉越长,也不知他这手臂可自由伸长是哪个妖怪的特性。指甲已没入两人胸口,拓跋蓁只觉胸口一阵麻木,倒并不痛,想必这指甲上有毒。

他看了王珺一眼,两人忽然便向着对方飞掠过去,将赫连安这手臂围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赫连安自已被自已的手臂捆绑了起来。王珺手中飞出一道符篆,将那如同绳索般的手臂封住。

拓跋蓁松了口气,道:“他指甲有毒。”

王珺点点头,封住拓跋蓁和自已胸口的穴道。

赫连安被擒,周围的草丛忽然便起了一阵涟漪,无数动物爬行的沙沙声由草丛中传了出来。王珺手中剑出鞘,在草丛中转了一圈,也不知是否斩伤了妖物,草丛中暂时安静了下来。

赫连安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都中了我的毒,难道不想要解药吗?”

拓跋蓁看着他,忽然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解药只有一颗吧?”

赫连安叹了口气:“你怎么那么聪明啊?一猜就猜对了。所以一颗解药,是谁吃,你还是你亲爱的玉卿?”

拓跋蓁笑道:“你猜呢?”他话音刚落,手忽然一转,便向王珺身上穴道拍去。

谁知王珺早便提防着他,闪身避开他的手,淡淡地道:“你又来了。”

拓跋蓁有些窘迫地骚了骚头,笑道:“你真是……越来越机警了。”

王珺道:“解药也未必是真的。”

拓跋蓁想了想,也说得对,道:“解药在哪里?”

赫连安道:“便在我衣袖中的瓶子里,你过来拿啊!”

王珺轻轻一拉他道:“我来。”

他走到赫连安身边,拓跋蓁道:“小心。”

赫连安却笑道:“放心,这次没有暗算。”

王珺伸手到他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瓷瓶中果然有一颗药,他将药倒在手中,闻了闻。赫连安看着他道:“就这一颗药,你吃还是他吃?”

王珺回头望向拓跋蓁,拓跋蓁立刻闭上嘴,王珺微微一笑道:“这药是假的。”

拓跋蓁一怔,怒道:“居然是假的?”他跳到王珺身边,低头望向他手中的药:“赫连安,你是什么意思?”

他话未说完,王珺忽然将手中的药塞入他口中,在他身上拍了一下,封住他的穴道。药一入口,拓跋蓁不由自主地将药吞了下去,他怒道:“玉卿,你居然说谎?!”

王珺微微一笑,道:“偶尔说一次谎,感觉也不错。”

拓跋蓁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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