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涉哈哈一笑,道:“你说的这些人中包不包含我爹?”

拓跋蓁笑道:“你爹要是愿意拍马屁便好了,他现在和九曜姑姑一个鼻孔出气,每天变着法子的劝谏,也不知哪里有那么多事情好劝谏的。”

卢涉道:“你可知道我从小到大,就是被这样教育着过来的。我小的时候,经常想离家出走,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其实你挺幸福的,你瞧你从小父母双亡,完没人在你耳边唠叨。”

众人皆是一默,原来父母双亡还是一种福气。常贵嫔偷眼看了一眼拓跋蓁的神色,心中暗道:这样肆无忌惮地谈论圣上的亲生父母,也不知是否会引得圣上不喜。

拓跋蓁却神色如常,不以为忤。她并不知,拓跋蓁未登基之时,他们每日胡说八道,更过分的话都能说得出。

四人到了市集,立时便引得路人侧目。这四人实是太优秀,男的英俊,女的娇俏,若非是拓跋蓁身边有两个女伴,只怕那些妇人们手中的鲜花也能将他砸晕。

平城的热闹自是比不上洛阳,但毕竟是国都,繁华远胜于其它城邑。忽听几个小儿大声唱道:“桃之将死,其叶萧疏,曦轩临世,光耀赤乌。”

歌声传来,卢涉的面色便是一变。谢雪因是在寺中长大的,这些歌谣听不太懂,但总觉得这歌声似乎不太好。常贵嫔却是听懂了,看了拓跋蓁一眼。拓跋蓁用手托着腮道:“难道是泰平王那边传来的歌谣?”

大抵这种小儿的歌谣,在必要的历史时期还是很有用的。以往的许多次反叛,几乎都能听到一两首带有谶言意味的小儿歌谣。

谢雪道:“这是什么意思?”

卢涉“哼”了一声,“容与的名字是蓁,诗圣桃夭篇里有一句诗是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原本意思是说枝叶茂盛的意思,现在他们故意改了,说枝叶萧疏,那不就是在诅咒容与?又说曦轩将至,泰平王自比太阳神,他一回来,便能光照大地了。”

拓跋蓁轻笑:“他的名字原本就是曦,可见伯父对他寄予了多高的期望。”

“那又怎样?先帝是传位给你的,又不是传位给他。”卢涉忿忿不平。

拓跋蓁看了谢雪一眼,道:“阿雪,你……回洛阳去吧!”

谢雪抬头看着他,四目相投,谢雪道:“因泰平王起事吗?”

拓跋蓁笑笑,“前方战事不力,你先回洛阳避一避吧!”

谢雪轻笑:“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拓跋蓁道:“只是避一避,如果没什么事,你再回来便是了。”

“那你呢?”

“我是皇帝,自然要留在京城。”

谢雪看着他不说话。

拓跋蓁轻叹:“阿雪,宫中的妃嫔皆是朝中要员之女,即便我大哥打进来,也不会把她们如何。我担心的唯有你而已。”

常贵嫔看看拓跋蓁,又看看谢雪,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丝羡慕,这两个人,实在是与一般的帝妃不同,何曾有过拓跋蓁这样的皇帝,又何曾有过谢雪这样的夫人?

谢雪拉起常贵嫔道:“走,咱们去吃圆子。”

两人直奔向路边的小瘫,要了四碗圆子。看着两个少女的背影,卢涉道:“她不会走的。”

拓跋蓁道:“那你带她走。”

卢涉苦笑:“你明知道她心里的人是你。”

拓跋蓁道:“若是我死了呢?她父亲是如何对她,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死了,这世上还有谁能照顾她?”

卢涉怒道:“你这是交待后事吗?”

拓跋蓁轻笑:“朝中人心,都是向着我大哥的。”

卢涉道:“我不管,反正我的心是向着你的。”

拓跋蓁心底里是很感激卢涉的,他为帝的那一年的时光,卢涉一直赖在宫中不肯离去。他说是为了就近照顾谢雪,拓跋蓁知道,其实他也是为了陪伴他。因为有卢涉的存在,拓跋蓁才感觉到,其实并非整个世界都在反对他,至少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至交好友,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毫无原则地站在他这一边。即便是王珺,也无法办到这一点。

他们玩到很晚,方才回宫。谢雪回到自已的寝宫后,几乎是瞬间便睡着了。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满是火焰与鲜血的地方,满山遍野的红莲花怒放着,她瞬间便被这些红莲花迷住了。长那么大,还不曾见过如此多如此美丽的红莲花。

忽然,她在红莲花间看见两个少年相拥而眠,一个穿红衣,一个穿黑衣。她有些好奇地走过去,猛然发现这两个人其实已经死了。她看见一把剑贯穿过两个人的身体,她悚然而惊,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她似乎曾经亲眼看见,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看到的。

她一下子便被吓得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已竟是在一辆马车上。

她大惊,掀起车帘,外面一个人背对着她,正在赶车。她轻轻蹙眉,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是在自已寝宫中睡着的。她摸了摸衣袖,幸而匕首还在,手腕轻翻,她将匕首架在赶车人的颈上道:“你要带我去何处?”

赶车的人吓了一跳,转过头,竟是卢涉,他道:“你怎么这么快便醒了?”

谢雪皱眉:“怎么回事?”

卢涉苦笑,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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