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前途未卜,是生离,还是死别,都当慷慨以赴。

明姝从这个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女人眼里看出了一腔孤勇无畏。

那一瞬间,她似乎隐约触碰到了一个命名为“爱”的屏障。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她目送母子两人远去,心里却始终觉得不大舒服,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

明姝在心里真诚地祝福,那妇人此行能够顺利,也许她说得对,她的丈夫还没死,正在等着她。

他们一家人顺利地团聚,这就是最圆满的结局。

夜风将发丝吹的凌乱,明姝拢了拢衣襟,忽然觉出几分凉意,她正想往船舱里走,眼角余光瞥见一抹身影。

明姝眉头一皱,刚才这里有人吗?

那人注意到她的目光,缓缓轻笑了声,那声音被夜风送过来:“姑娘勿怪,在下并非有意偷听,只是这月色甚好,多贪恋了片刻,便偶然邂逅了姑娘,想来这便是缘分吧?”

寻常女子听了这话,要么恼怒,要么羞怯。

沉默片刻,明姝一脸冷漠:在我这个学渣面前装什么逼呢?

她转身就走。

那人坐不住了,连忙从阴影处走出来:“姑娘留步。”

明姝脚步一顿,不耐地扭过头:“有屁快放!”

男子还从未见过说话如此……如此粗俗的女子,明明长了一张顶好看的脸,怎么一张嘴恨不得噎死个人呢?

不过这样的女子才有挑战性!

男子胸有成竹,他往前走了两步,一张还算英俊的脸暴露在光下,深邃的眼眸盯着明姝,停顿片刻,唇畔含笑,神色悠然地吟起了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在你妈个头!”明姝眼神费解,“有事说事听不懂人话?”

若是平常她也就耐着性子应付一下这猥琐油腻男了,可她这会儿心情正不痛快,这人非得看不清形势往枪口上撞,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男子:“……”

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女子!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正了正色,“我见姑娘方才主动为那小儿买糖人,感触颇深,如今像姑娘这样心善的人可不是多了!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认识姑娘?”

明姝唇角扯了扯,男子顿时眼睛一亮,就见她脸色蓦地了你下来,“不好意思,你没这个荣幸。”

她说完,也不想再听这人废话,转身就走,没给他半点反应的机会。

男子:“……”

玉檀给气笑了,他纵横情场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油盐不进的女子。

倒是有点意思。

早在明姝上船的时候他便留意到了,这样的容貌和气质,无一不符合他挑选猎物的条件,她身边跟着两个男子,虽然气势挺唬人,不过看那长相倒更像是仆从。

他几次想下手,不过那两人莫名给他一种发怵的感觉,又形影不离地跟着那少女,让他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好不容易等到明姝落单,他正打算来个美妙的邂逅,中途又冒出来一对母女!

不过从对待那对母女的态度来看,这少女心善,且富有同情心。

他们白莲教需要的可不就是这样的人才吗!

本来以为和从前一样,要不了多久少女就会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然而这女子却出乎意料的难缠,他并不觉得泄气,反而被激起了好胜心。

好嘛,油盐不进是吧?

走着瞧,他才不信世上真有他搞不定的女人!

之前那个温家小姐,一开始不也是对他爱答不理,他和她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后来还不是一样对他服服帖帖?

可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哦天哪,教主要是知道他这么敬业,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明姝想出去透气,司褚本来想跟着,可对方却不太乐意,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臭着脸神色也不太好看。

追影实在看不下去了,连他一个外人都看出来娘娘的心思,偏偏他家陛下跟块榆木疙瘩似的,还让人掰筷子,亏他想的出来!

这种男人,放在他们老家讨得着媳妇儿才有鬼!

追影心里吐槽归吐槽,语气却很委婉:“陛下是不知道娘娘为什么生气?”

司褚一顿,想到什么,冷眼扫过去:“你刚刚惹到她了?”

追影脸色一僵:!!?

关他屁事啊!

这顶黑锅他可不背!

“属下怎么敢!”他就差没指天发誓表忠心。

司褚眉头没松,若有所思,“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冲你发火了。”

追影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您还好意思说呢!那火是冲着我发的吗?我这还不是被您给连累的!

他深呼吸几口,语气循循善诱:“您就没想过,娘娘是在生您的气?”

追影觉得跟在明姝身边,他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放在以前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生我的气?”司褚眉一挑,眼里划过诧异,语气斩钉截铁,“断无可能!我方才还鼓励她了。”

……

见他神色笃定,追影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他语气艰难,一字一顿缓慢地道:“陛下就没看出来,娘娘是在向您撒娇么?”

“撒娇?”司褚眉头紧蹙,眼神匪夷所思,第一次对这两个字的意思产生了怀疑。

在察觉到自家陛下在感情方面的确是块不可雕的朽木之后,追影放弃了走委婉劝说的路线,索性直接摊开了:“娘娘说打不开果酿,其实是想让您帮忙,娘娘走路步子小,是想让您夸她体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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