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能如何,乔姨娘是纪琼的母亲,这是纪琼的选择,她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剩下的也爱莫能助了。

金嬷嬷的二十板子不经打,还没有打完,人就已经晕了过去。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周氏摇着一柄绣着西府海棠的团扇轻轻走了过来。

纪容还有些神不守舍,周氏就轻轻的摩挲着女儿的头发:“容姐儿,你该明白,不是谁都会毫无芥蒂的接受别人的善意,你待别人好,别人不一定会领情,咱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一席话说的纪容若有所思,是啊,就像前世她和庄明浩,即使她一直保持着善意又如何,最后她还不是没有什么好下场,裴锦妍也从没有放过她。

纪宏在周氏这儿没有讨着好,回去之后就大发了一通脾气,无非是说周氏小肚鸡肠,又自视清高云云。

这些话传到周氏的耳朵里,却只是一笑了之,邹氏却是高兴得多喝了一碗粥,好像只要二房不和睦,就能让纪宏后悔当初没有听她的娶邹玉珍似的。

而在周氏的心里,她和丈夫不和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次闹腾得厉害了些,并不打紧,依旧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回盐林的事宜。

茹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总觉得周氏这样做有些不妥,寻着个机会就对周氏道:“夫人,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可夫妻本是一体,您和二爷到底还有四小姐这么个命根子,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您看这两日就要出发了,一去就是好几个月,要不要请了二爷来咱们院子里用晚膳?”

周氏不置可否,茹妈妈却是知道周氏的心意,让人去请纪宏晚上来春平院用晚膳。

纪容这两日则不知道在屋子里捣鼓着什么,周氏不想和纪宏单独用晚膳,这才发现女儿已经快两天没在跟前转悠了,忙让人去棠华苑叫了纪容过来。

纪容坐在内室临窗大炕上,一地揉皱了的纸团,前世的有些事她都快记不清了,可关于卫姨娘和母亲后来的事情很重要,她必须尽快梳理出来,一旦她们从盐林回来,很快就会面临卫氏进府的事,时间已经不多了,前世母亲的教训告诉她,不能小看了卫氏。

当然……还有那个小羊羔般人畜无害的姚姨娘,一脸伪善的三伯母宋氏,即将生下她父亲庶长子的乔姨娘……

这看似风平浪静,水波不兴的纪家内宅可真是牛鬼蛇神,暗流涌动!

听说茹妈妈过来请,纪容忙让红暖把满地狼藉收拾干净,自己迎了出去。

红暖拿着扫帚,很想知道她家小主子刚才伏案疾书,一脸认真的在写什么,却看见一张张雪白的宣纸上鬼画符似的画着不忍直视的小人儿,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暗道四小姐到底只是个小姑娘,就是表现得再离经叛道也还是改变不了她只有五岁的这个事实。

听说父亲要去春平院用晚饭,纪容眼珠儿一转,立刻就不干了。

父亲和母亲不能总是这样,别别扭扭的,把她夹在中间算是怎么一回事儿?且她也不想总是管父亲的破摊子,母亲也应该学会和父亲独处,她才不要过去。

“茹妈妈,你同母亲说一声,我多吃了两块茯苓糕还撑着呢,晚饭就不过去了,也好叫父亲母亲单独说一会儿话。”

茹妈妈本想再说什么,听到纪容后半句,眼中一亮,随即打消了主意回了春平院。

茹妈妈回去的时候,纪宏已经过来了,正坐在吃饭的小偏厅里。。

“什么时候走?”

“明儿一早。”

“哦。”

“你在府里自己保重。”

“知道了。”

气氛诡异,两个人语气冷漠,面色僵硬,像是例行公事一样的说着话。

周氏听见茹妈妈的声音,顿时像是看见救星似的腾地站了起来,却没有看见纪容的身影,顿时有些不悦,“容姐儿呢,明儿就要启程了,也不来同她父亲辞行?”

茹妈妈哪里不明白周氏的心思,扬着笑意回禀了纪容的话,周氏默然,随即又让人厨房做了消食健胃的山楂汤送过去,刚才那一茬儿算是揭过去了。

纪宏过来也就是表个态度,坐了一会儿也就起身走了,周氏也没有留,两个人还算客气的走到门口,纪宏刚走,邹氏就让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

卓妈妈笑吟吟的道:“老夫人听说亲家老爷身子不适,就让人去库房里取了两根五十年的老参,也就图个千里送鸿毛的情义。”

千里送鸿毛,礼轻人义重。

两根五十年的老参,或许在很多人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续命之物,但像周家这样在盐林扎根近百年的世家,虽然也不能说是不足一提,却也说不上是什么多闪眼的玩意儿。

不过到底是邹氏的一片心意,周氏还是客客气气的道了谢,“多谢老夫人的挂心,我一定把老夫人的问候带到。”

晨曦未明,纪家外面已经停了六辆马车,有下人提着灯笼进进出出的忙着搬箱子装上马车,虽然只有周氏和纪容母女两个主子,东西却还是装了三辆马车。

纪容不想带姜嬷嬷,临走就把一个红木鎏银云纹边的匣子交给她,郑重的道:“嬷嬷,你是我信得过的人,这匣子里的东西暂时交给你保管了,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就负责把棠华苑看好了。”

姜嬷嬷抱着匣子傻了眼,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四小姐这一出是要做什么?可看了一眼怀里的箱子又有些不知所措。

听闻纪容不带姜嬷嬷去盐林,周氏也有些不放心,纪容却老神在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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