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做了什么,能对我进行惩罚的只有当事人,只有谢时禹,你确定要做这样违法的事情吗?”

我被捏住了下巴,他手劲儿很大,疼得我眼睛发红,“你就不怕谢时禹知道吗!”

他太疯狂了。应该磕多了,我很害怕,身体都在颤抖。

他嗤笑一声:

“知道就知道呗,你以为他有多在乎你,你过生日的那天他在给朝年选礼物。”

他目光阴冷怜悯,好像在看一条可怜虫:

“你算什么东西?!”

他调查了我。我更恐惧了。

恐惧于他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居然抱着这么大的恶意,恐惧于他濒临危险的精神状态。

他会对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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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喂我吃下了药。

然后和他的朋友一起围着我蹲着看我痛苦的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一直干呕却干呕不出来任何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药物的恐惧弥漫了我的身体,我流了很多很多的汗,意识都有些模糊,张开嘴说不出话只有不断的干呕。

他们都在笑。

好像看到了很好玩的东西似的。

后来他们好像看够了,徐易挥挥手,有一个人给我喂下了一颗药。

苦涩的药粒顺着我辛辣的喉管掉了进去。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不是喜欢下药吗?我让你吃个够。”

在热度席卷到我的小腹的时候,我知道了,那是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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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不知道待了多久听到了多久的朝年来了。

他踢了我一脚,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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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院的那几天没有人来看我。

我的弟弟和家人都抛弃了我,因为我嫁给谢时禹之前和他们断绝关系说绝对不会让谢时禹帮忙还债。

谢时禹也没来看我。

他好像很忙的样子。

我看着窗外的夏夜,又开始数星星。

夏目漱石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但我等不到我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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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禹找人调查了之前他一直没关注的事情。

许愿嫁给他的那三年。

资料还没搜集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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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工作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西装革履,头发打理得整齐干净。

只是他时不时就要看一眼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照片。

那是他毕业的时候和许愿照的。

他们唯一的合照。

那时候的许愿比现在年轻几岁,脸色更好一些。

他笑的青涩动人,看向照片里面容冷淡的谢时禹的目光里满是温柔的爱慕。

“看看我,许愿,”他贴近照片,近乎痴迷的看着照片里的青年,低喃,“不要看他,看看我,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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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被撕得只剩下许愿。

但许愿依然侧着头没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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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禹突然发疯般的把撕坏的照片扔到了窗户外面。

他的办公室在十一楼。

他冷眼看着许愿的照片在高空中飘荡着下坠。

“你不愿意看我。”他闭上眼,张开双臂感受微风,好像抱住了许愿一样,“你不愿意看我。”他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生气和抱怨。

“那我也不要你了。”

他睁开眼睛,重复了一遍:

“我不要你了,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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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他在办公楼附近的草地找了近乎一整晚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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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温暖的许愿,温暖的晚餐,温暖的灯光。

他进入了一片漆黑,却不愿意打开灯。

他没吃晚饭,直接进入了杂物室。爱人的气息慢慢包裹了他。

已经越来越淡了。

“晚安。”许愿的声音轻轻在他耳畔响起。

“你什么时候回家?”谢时禹问。

许愿没有回答他。

“我想你了。”

“想你做的饭,种的花,笑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回来?”他继续逼问,语气有点激动,英俊而偏执,“你没死对不对。”不然怎么会一直在和他说话呢?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好像在嘲讽他的后知后觉,他的自作多情。

“晚安。”谢时禹对着看不见的许愿说了一声晚安,声音有些干涩。

他亲吻了一下照片上的许愿,不太安稳的在杂物室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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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点凉。窗户还开着。

我假装坐在了窗台上,假装能帮他挡住一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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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谢先生依旧像条丧家犬。

我死后,我们的身份好像互换了一样。

但他等不到他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