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你的同桌,这位十五同学,闷骚的不行。名字从不好好写,写个罗马数字,高一的时候我第一次给他发作业,居然还被他嘲讽‘XV’是罗马数字都不知道,代表的是十五。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确实是他的作风。

画面调转,从教室变成了天台。天台的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我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石无敏会陪我一起上教学楼的天台坐坐。

我听见脑海里的他对我说:“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耽误自己。凭什么要被一群老妈子牵着走。要说什么随她们说去,我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后来的场景还是那天台,只是变成了七夕乞巧节,我听见了石无敏对我说:“衷诺辰,我喜欢你,你呢。”

石无敏连告白都是那么直接。

他的直接只能侧面反应我的懦弱。我带着前一晚徐松在我身上留下的斑驳印子,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我听见自己说:“我不喜欢男人,我不喜欢你。”

那之后石无敏再也没有和我去过天台。放学后我去了刺青店,刺青师傅问我:“纹什么,有没有图样。”

我指着离心脏位置最近的胸口,说:“这里,纹一个罗马数字,XV。”

石无敏,十五,XV。

浑浑噩噩中,我听见了徐松的声音,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九个’的传闻是怎么来的吗?是石无敏传的,想不到吧?”

事后有人给我双手解绑,把我的嘴里的口球摘下来,一只手摸上我的眼罩。

我无力地轻握住那只手,喉咙就像被人扼住,发声困难,我轻声喊他:“石无敏。”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听见眼前的人嗤笑了一声,哪怕只是一个单音字,声音也是那么性感,他说:“嗯。”

“真的是你啊……”

他摘下了我蒙眼的布条,灯光刺眼,我缓了一阵才睁开眼。眼前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灿若星辰的眼。我看着眼前这张时常出现在脑海中的脸明明是在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

“哭什么?”石无敏抬手抹掉了我脸颊的泪水。

我突然觉得胸口那道疤好痛好痛,比在一个人躺在刺青店的那张沙发椅上还要痛,比徐松割下那块肉时还要痛。

我痛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胸口,像一条案板上任人宰割得濒死的鱼,大口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