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是在第二天下午醒来的,呆愣地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跟顾风道歉。

他说:“不好意思,昨天是我失控了。”

顾风看着脸色憔悴的谢云,他不知道为什么谢云会长期使用抑制剂,也不知道谢云的父母是在什么时候走的,更不知道休学那一年在谢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谢云不会想告诉他。凑巧的是,他也没有那个八卦的心思。

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事。还好我的身手敏捷,换成别人肯定早就完了。”

谢云笑了笑,此刻虚弱的状态倒是为他平添了几分病态美。

微风裹挟着花香,将医务室洁白的窗帘吹起又吹落,门口上挂着的六色风铃也“叮当”作响,响声清脆悦耳。

“谢云,我是不是第一个标记你的人?”顾风忽然开口问他,没有任何的预兆。

“嗯。”谢云正被风铃声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顾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这话问得突然而且模棱两可,如果真的被人强迫过,谢云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肯定会有反应,而不会这么平静。

“我还有点困,能不能再睡一会儿?”谢云揉了揉睡眼迷蒙的眼睛。大概是困得狠了,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听起来奶声奶气的。

毕竟是第一次接受临时标记,他现在由内而外散发着的都是属于顾风的信息素,与注射抑制剂之后的感觉完不同,身体还有诸多的不适应,困乏感更是铺天盖地地袭来,压得他几乎要睁不开眼了。

“睡吧。”顾风拉上了床帘,“我就在这守着。”

“谢谢。”于是谢云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没一会儿,谢云的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

顾风不难想象谢云一定是困到了极致,就连说话都觉得累,否则是不会当着他的面露出这么毫无防备的模样的。

轻轻地替谢云掖了掖被角,顾风本想去一趟食堂买点吃的,余光从床帘缝隙瞥见昨天那两个输液的女ALPHA又在对着谢云的床位捂嘴偷笑,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走到医务室外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少爷?”电话那头是个和蔼的中年女音。

“陈姨,”顾风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了谢云,“麻烦你做点适合OMEGA养身体的食物,请陈叔送到我们学校的医务室里来。”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还是明天早上做了送过来吧。”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而且看谢云刚才的状态,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是圆子生病了吗?”陈姨有些着急。

她知道的跟顾风走得近的OMEGA就只有方子圆。

“不是。”顾风否认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谢云的关系。

校友?同班同学?同桌?还是对子?

怎么解释他都觉得有些奇怪,索性就直接不解释,“总之陈姨你别忘了做就行。”

陈姨却忽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怎么了?”顾风不明所以。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不见小少爷主动关心过谁,更别说提起圆子以外的OMEGA了,这还是第一次呢。”陈姨的声音含笑,“来,小少爷悄悄告诉陈姨,是不是喜欢的人生病了啊?陈姨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隔着屏幕都嗅到了陈姨八卦的味道,不说出去才有鬼了。

“你想多了。”顾风否认。

之后顾风随口敷衍两句就挂断了电话,返回医务室里的时候,谢云还在熟睡当中,并没有察觉到他进来。

睡着时的谢云没有初遇时那满身的刺,也没有平日里防备的心,只有温柔如水的清丽容貌,还有长长的睫毛在夕阳下投出的那一片阴影。纯粹而又干净,就像春日里扑面而来的微风,非常舒服,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靠近。

此情此景,竟让顾风忽然想起方子圆曾对谢云的长相作出的那句评价——柔和友善。

“只可惜脾气不怎么样。”顾风伸手帮谢云把额前凌乱的头发撩开,惋惜道:“白瞎了这么一张脸。”

话音刚落,谢云就不悦地哼唧了一声,“啪”地一下拍开顾风的手,扭头朝着门口继续睡了。

“暴躁老哥啊?睡着了还不忘打人。”顾风笑着甩了甩发红的手背,目光落到谢云白嫩的脖子上,笑容又渐渐消失下去了。

因为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这次谢云的特殊时期来得十分突然,中间发生的事情更是可以说是三路十八弯,但是咬上谢云腺体那一瞬间的滋味,却让他怎么也忘不掉。

就像是得到了从身到心的双向愉悦,仿佛在一瞬间就抵达了天堂,舒服到浑身的汗毛倒立,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如果不是因为谢云当时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甚至都不愿意松口。

果真不愧是比对率达到100%的对子,连他的定力都被撼动了。

顾风“啧”了一声,强压下躁动的情绪,转身躺到距离谢云仅有几步之遥的病床上休息,翻过身背对着谢云,以免自己忍不住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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