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三带着几十页材料回到座位上,林娇娜瞟了她一眼:“这是什么?你又要复印啦?”

沈衡三摇头:“不是,陆律让我写答辩状。”

闻言,王天成和李子文都凑了过来:“什么案件?让你自己写?”

沈衡三有些泄气:“离婚案件。”

王天成从她手上拿了材料,随手翻了翻:“哇原被告这么有钱,不知道老板收多少律师费呢?”

沈衡三眨眼:“我们老板是不是很有钱?”

“创始合伙人,肯定有钱了。”王天成打量了一下沈衡三,“你爸也是律师,你不清楚?”

“我爸是普通律师,没钱的。”沈衡三才不研究她爸有多少钱,又问,“陆律具体多有钱?”

“去年收入好像所第三吧。”

“第三?我们的老板怎么可以不是第一呢?”沈衡三握紧拳头,“今年我们老板一定要做所收入第一名!”

“第三名也是七位数到八位数之间。”王天成一副觉得她没看过世面的样子,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位。

沈衡三啊了一声:“王律,先别走,这个案件,你能教教我怎么写嘛?”

王天成看她一眼:“你先试着自己写。文书都是写了要改,改了又改的,何况陆律要求那么高,你千万别想着一次定稿。我还要处理我的工作,下周连续开三天庭呢。”

沈衡三哦了一声,看看李子文和林娇娜已经重新坐回原位,继续忙她们自己的事情。

好吧,职场上的工作又不是做小组作业,看来她还是要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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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衡三从百度上搜索了一下答辩状的格式,又把原告和被告的信息都输入文档里,然后就陷入了迷茫。

答辩意见:是同意离婚,还是不同意离婚?是同意分家产,还是不同意分家产?原告说被告出轨,还提交了几份开房记录和几张床照,她该怎么反驳?她甚至不知道照片上的男主角是不是被告呀,有没有可能是P图呢?

天哪,沈衡三觉得自己的头在发胀。陆铖只交给她这么一份材料,其他什么也没说,她该怎么写?就等于交给她一堆面粉,最后让她做出一张大饼,大饼啊大饼,你是怎么从一堆面粉变成一张大饼的?

她远远地看了一眼陆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门还紧闭着,看起来此时不宜打扰。虽然她自问脸皮够厚,但刚刚被训斥了几句,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去找他嬉皮笑脸了。

如果说十分钟前她在茶水间仿似陷入了一种名叫暗恋的情绪,那么现在她的灰心如同失恋。

果然,职场残酷。什么关系户,什么走后门,最多只是侥幸拿到比赛资格,等真正上了跑道,只有真正优秀的人才会一往无前。以她对陆铖老板有限的了解,他才不会因为她老妈是他的老师就对她高看一眼呢。

想到她亲妈,沈衡三灵光一闪,如同想起救星。虽然亲妈是教刑法不是处理离婚案件的,但好歹做过几年律师,老妈的经验用来指教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拿起手机,偷偷溜到洗手间给许静打电话,许静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天要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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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铖一直认为对员工严格并不是一件错事。强将下无弱兵,对他而言,提出严格要求,能最大限度地提高用人的效率,减轻自己的工作负担。对那些和他合作的年轻人而言,他们也能得到充分有效的锻炼,快速成长。就如同之前团队内的两个助理,跟着他三年,从当年的小助理到现在已经请辞、成为独当一面的律师,这样的结果显然佐证了他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把朋友唐家俊的离婚案件交给沈衡三,让她尝试着去处理。他当然知道她目前的能力不足以妥善完成这个工作任务,他也并不期待她能交给他一个多么完美的结果,但他只是想带着她入门,了解一下这个行业的门道,知道这个行业大概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他现在对她略有提点,除了许静的拜托之外,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他愿意对自己承认,当时她笑容灿烂问他可不可以交给她复印之外的其他工作时,他对她的笑容瞬间产生了极其诡异的心动。

可是,她刚才的表现,并不让他满意。

他戴上眼镜,决定处理另一项需要处理的私事:尽快决定今晚要不要和戴融一起吃饭。

他拿起手机,还没想到怎么回复,忽然又想到了沈衡三。

回想刚才沈衡三那比平时低声的“我知道了”,语气沉闷,和之前的精神奕奕相差甚远,大概是不快了。让一个年轻的小女孩感到不快,似乎显得他太严格。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沈衡三是沈江和许静唯一一个孩子,就算她不够上进不够努力,只要她不学坏,父母前半辈子的护荫已经让她在物质条件上赢过了不少家境一般的人——若从这个角度来想,大概他是有点自以为是地逼迫着不需要那么努力的人去努力了。

他摇摇头,开始打字:“不好意思,迟了回复你消息。晚上有空,可以吃饭。”他想了想,又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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