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屋内的炭盆热着,迅速退至门口。

“通知带到,我便走了,你们聊。”他结巴一句,关上门逃也似地走了。

待他脚步声消失不见,孙九娘才笑出声:“这小子,竟知道害羞了。”

她只揶揄司马泽一句,多余的话却没再多说,转而看向沈怜雪:“你要回,请不请司马都可,倒时我有空,陪你去这一趟。”

沈怜雪势单力薄,孤身回去必不安,由司马泽陪她回去更不合适,但孙九娘却再合适不过。

沈怜雪这才卸去满身防备,眼底微有些湿润。

她几乎是哽咽地道:“多谢大姐。”

孙九娘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道:“我想让你回去,就是看你现在日子过得好,你自己能营生,那每日的利头虽不及沈家,却也能叫有心人眼热,若是沈家再贪婪些,把你这份也不放过,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时候即便闹到开封府,便是知府大人升堂,也难断家务事。

最后的结局,不过就是让沈怜雪回归宗族,受家中安排。

世间多事,皆无道理。

沈怜雪并不是个积极主动的人,原来的她,遇到事情总是喜欢逃避。

似乎只要不去看,不去听也不去想,厄运就不会降临到她头上,她就不用面对那些是非对错。

但是现在,尤其是一个月以来的锻炼,她的心性有了很大的转变。

她变得积极、主动,慢慢可以同食客交流,也愿意从旧日的阴影里走出来,展开新的生活。

为了女儿,为了过去的自己,她加倍努力生活。

同女儿在家闲谈的时候,她们畅享过很多次未来。

比如下午也做一门生意,比如将来若是生意稳定,可以去租个小铺子,从早到晚都能营生,也不用风吹雨打。

再比如,在遥远的以后,母女两个可以攒下一大笔钱,买一套属于她们自己的房子,哪怕要等很久,要努力多年,那也似乎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这种美好的愿景,激励了沈怜雪,激励了沈如意,更让孙九娘重新认识了她们。

所以,孙九娘才会如此直白,同她们说这其中的关节。

沈怜雪一下子就想通了。

若她真的凭借自己创下一片家业,沈氏族老,她的好继母会不会一句话就夺回去?

以他们的冷漠和自私,以她们的贪婪和狠辣,这是很有可能的。

她不想让女儿踏上她的老路,被这些狼一样的人拿捏在手里,肆意摆弄。

沈怜雪深吸口气,她道:“大姐,你说得对,我是应该回去的。”

“当年她们就没给团团上族谱,说团团不是沈家人,但我却还在那本族谱上,她们能拿捏我,就能拿捏团团。”

沈如意还这么小,一旦沈怜雪有了差错,沈如意便如同无人管的浮萍,顿时便飘摇无依。

她努力赚钱,为女儿。

“娘,我也陪你回去!”沈如意奶声奶气道。

她那双杏圆眼睛分外明亮,小小一个人,却有莫大的勇气。

她是最勇敢的小囡囡。

沈怜雪摸了摸沈如意的头,低头对她温柔一笑。

“不,娘自己回去,”她抬起头,看向孙九娘,“大姐,得劳烦你陪我走这一趟了。”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万一沈家醒过味来,不想更改族谱,那就无力回天了。

孙九娘微胖的脸上顿时扬起笑。

她斗志昂扬,爽快地点头:“好,有我在,便是要斗殴也不怕。”

沈怜雪想到终于可以彻底摆脱那个家,也终于……终于将要从父亲的阴影中走出,她的心里微小的,微小的升起些许期待。

无论父亲是否健在,无论他对她是什么心思,无论继母柳四娘想要做什么,沈怜雪似乎都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她同沈文礼,似乎天生就没有父子亲缘,他只是沈雨灵的父亲,并不是她的。

她早该明白的。

————

次日清晨,沈怜雪早早便醒来。

她醒来时更鼓还没打,就连打更僧人们似乎还在沉睡中。

沈怜雪安静躺了一会儿,她闭目养神,仔细在心里盘算今日要面对的事情,待到又有些迷迷糊糊,才听到窗外更鼓五声。

“四更已到,晴明拂晓。”

沈怜雪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又安静躺了一会儿,然后便轻手轻脚下了床,掀开帘子去了厨房,开始准备今日出摊要用的东西。

有了这小隔间,一切都方便了起来。

今日要用的酱料、脆饼、菜籽油和锅具都摆放在厨房里,沈怜雪把它们收入背篓里,转身出了房门。

她用铜锁锁好门,快步往巷口行去。

此时天光熹微,星夜未散。

沈怜雪借着皎洁的月光,脚步匆匆,快步来到刘二娘家后门。

刘二娘家此时已有了人声,沈怜雪同林娘子见了礼,把一应费用算给她,然后便开始借着刘二娘家后院的水井洗菜。

她洗得很仔细,洗得也很快,天上斗转星移,银月悄悄从天际滑落,五更转瞬便到。

沈怜雪把洗好的菜码放在摊位上,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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