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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A城武力值的金字塔尖,即便没有烤红薯吃,刑岩也不会输。

确切来说,温瑾兜里的烤红薯还没放凉,他就把袁灼撂在了地上。

刑岩是徐老爷子按照接班人的标准培养的,温瑾小时候清瘦文静,脾气不温不火,看不出日后的狠劲,老爷子心疼儿子,不打算施加太多压力,便把期望都压在了刑岩身上。

刑岩争气,他分化的早,体质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出色,他十四岁出师进堂口,从混街头的马仔一步步往上爬,从未出过纰漏。

温瑾割腺体的第二年,老爷子肺部病灶恶化,癌症后期手术介入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老爷子自己不想再遭罪,他们也就没劝,等到冬日岁尾,过完年节,老爷子在睡梦中去世,他们两个处理完后事,便正式接过了徐家的所有生意。

徐家家底厚实遭人眼热,最初那几年,温瑾年岁太小压不住场子,直到带着刑岩连干了几场恶仗才把徐三爷的名号从落实叫响。

说不清是谁支撑着谁往前走,他们两个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温瑾在明面上运筹帷幄,刑岩在背地里干脏活累活,只不过刑岩骨子里做人低调,不愿意抛头露面,所以徐家的恶名大多背在徐云升身上,只有堂口里那些真正跟着做事的兄弟才知道徐家还有这么个人。

——高大沉稳的男性Alpha,徐三爷的青梅竹马,从不让人知晓的心腹。

刑岩同温瑾的关系很难让人不想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徐家人都是默认他们早已在一起的。

直到某年年会,关越看热闹不嫌事大想看温瑾吃瘪,故意给刑岩介绍了几个正经人家的小Oga,个个条正盘顺年轻漂亮,结果温瑾不仅毫无反应,反倒还主动提出要给刑岩备点药,以免刑岩心有余而力不足。

——关于明明各方面能力都在Alpha金字塔塔尖却总被质疑不行这件事,刑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天生就是稳重慢热的性子,他对徐老爷子是知恩图报,对老赵是师徒恩情,对徐云升是兄弟义气,这三段情谊是他用了小半辈子养起来的,除此之外,这世上唯一一种能让他一见钟情情根深种的事物,只有他那一车库的哈雷摩托。

爱屋及乌这种事情在刑岩身上是不存在的,袁灼在他眼里还不如他的备用车胎。

刑岩实心眼,温瑾事先没要求他手下留情,他就没留任何余地,袁灼在他手底下挨过了十五分钟,前十分钟尚能招架,后五分钟只剩下咬牙死撑。

会咬人的野狗和能杀人的狼天差地别,刑岩是正统路子练出来的,在先天条件和后天资源双双好于袁灼的情况下,他没有任何失手的理由。

落雪簌簌,没结冰的海浪席卷着拍向岸边,涨潮时分的海浪足够声势浩大,它们溅上堤坝,拍打着岸边厚重老旧的石墩,最后在离温瑾半步的地方四溅消失,只留下一片潮乎乎的印记。

“三爷。”

十五分钟过后,刑岩心平气和的撒开袁灼领子,没了他的牵制,被接连膝顶和肘击揍懵的袁灼根本直不起身子,只能像条夹着尾巴的野狗一样蜷缩到地上。

在三爷面前痛揍被三爷心尖上的男朋友,且能不卑不亢平静以待,放到数百年前,这就是当朝死谏妖妃祸国殃民的大英雄。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从围观人群的最前排一路传到最外围,刑岩在徐家兄弟们心中的地位突然蹭蹭蹭连上了三级,达到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新高度。

“按规矩,从此东码头归刑岩,你们跟着他好好做事。”

多年默契无需赘述半句,温瑾神情平静的迈步进场,走到烂泥一样的袁灼身边,从兜里掏出了东码头大门的钥匙递给了刑岩。

现如今的码头门阀早就换成了电动控制的,褪色发黑的钥匙只是一个象征,徐家在某些程度上格外怀旧,这把钥匙在老赵兜里放了小二十年,原本就该由刑岩继承。

本该情深义重的交接因为袁灼的存在变得格外随便,钥匙递完,温瑾很是自然的蹲下身去搀起了袁灼,举手投足之间没有过分保护的关切,也没有对战败者的怜悯。

指腹抚过眉梢,一点点蹭去眉骨断裂的血迹,袁灼狼狈得厉害,湿乎乎的雪花混着泥和血,染得他脸上格外花哨。

眉骨,鼻梁,肋下,小腹,刑岩手上功夫靠谱,这十五分钟下来,招式即打在命门又留有分寸,只让袁灼疼得直不起身,没有真的伤筋动骨。

袁灼皱了皱鼻子,眼里没有半点水汽,他忍着肋下的钝痛坦然开口,喑哑不清的嗓音是刚刚神经高度紧张的后遗症。

“……温哥,我输了。”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袁灼硬撑着挺直脊背,轻轻握住了温瑾的手,烤红薯的余温窜到他的指尖上,借着不曾平息的心跳过渡到他的五脏六腑。

此时此刻,他在人前丢尽了颜面,甚至在未来的很多年里,他都会是人们心目中那个吃软饭的角色,但他并不介意。

他有了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也知道了自己跟温瑾心腹之人的差距。

他会输一时,不会输一世,野狗再不通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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