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牧歌和陆池在一起了。
陆江鸣看着余牧歌一张一合的唇，心里酸涩的像是浸透了千年的陈醋。
十几岁的感情就是这么简单，没有成年人的勾心斗角，只是单纯的遇见了你之后我刚好心动。
窗外天色渐亮。
陆江鸣醒了。
时隔多年，他终于梦到了余牧歌。
那些被岁月模糊的记忆再一次鲜活了起来。
他驾车横跨了整个市区来到了余牧歌的墓地。
墓碑前摆着有些干瘪的鲜花，大概是阮向森放的。
阮向森在醒来后不久就回去了，远离了这片伤心之地，只是偶尔会来余牧歌的墓前碎碎念，讲述着生活中的琐事。
大鱼几年前就死了，陆江鸣不知道它生前最后遭遇了什么，但几乎被剖开的肚子、扭曲的肢体、被划瞎的眼睛都在告诉陆江鸣它的痛苦。
陆江鸣找出了凶手，可是大鱼回不来了。
又过了五年，陆江鸣收养了一个孩子，给他取名叫做陆念语。
这个孩子长的和余牧歌又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
他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陪着陆念语一点点长大，看着他上学，毕业，恋爱，娶妻，生子。
当陆江鸣五十多岁时，陆念语送了他一只猫，那只猫长的很像大鱼，陆江鸣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了许久，还是拒绝了。
替代品只会让人想起那些悲伤的往事罢了。
陆江鸣越来越老了，他的记性也越来越差了，陆念语放心不下他，于是把他接到了家里照顾。
一天早上，陆念语看到明显认真打扮一番的陆江鸣要出门。
“爸，你去哪？”难道是开始了夕阳红恋爱？
“啊，牧歌说要吃蛋糕，我去给他买。”陆江鸣笑眯眯的说道，他看起来有些无奈：“都怪我，昨天惹他生气了。”
陆念语喉结上下滚了滚，他知道余牧歌是谁，虽然陆江鸣没怎么说过和余牧歌的故事，但他知道陆江鸣年轻时和余牧歌是恋人，不过后来他负了对方，然后余牧歌自杀了。
这么多年来陆江鸣一直活在悔恨中，他听到过陆江鸣不止一次说过“如果牧歌在就好了”这样的话。
陆念语没有拦着陆江鸣，也没有说出余牧歌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他希望这个把他养大的男人能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哪怕这份幸福宛如水中花，可望而不可即。
陆江鸣活到了八十岁。
他患上了癌症。
后来的时候他瘦的几乎只有一把骨头了。
被病痛折磨的他清醒时间越来越少。
在他去世的那天，他看着病床边围着的众人，眼前渐渐被白雾吞没。
白雾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
“牧歌，你来了。”陆江鸣露出笑容，他向对面清俊温和的青年伸出手。
青年牵过他的手。
周围的声音逐渐远去。
陆江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