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湘宜给我发了一张她的自拍,我说挺好看的,你是不是p了一个多小时。

她回了我一个愤怒的表情。

方小鱼路过时眼尖地看到了,大呼小叫:“哇,陶尔,别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双。”

“你能不能长点儿脑子。”我满脸写着“无语”二字。

“长得挺好看的。”方小鱼评价。

“啧啧,真肤浅,就知道看脸。”

“你不也一样吗?”方小鱼很不服气。

很难否认这一点,毕竟我过去真的只是看脸,对陈则悉也是,不过好看的人那么多,让我流连忘返的却只有陈则悉。

他对我来说…很特别。

我应该是喜欢陈则悉的,就像我喜欢阴天、喜欢沉在盛满水的浴缸里一样。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一尾自由的鱼,尽管鳞片损毁,鱼鳍残破。

而陈则悉是海。

他容纳我,一切的一切。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变了,在这场肉体的交缠里,我希望索取更多。

发生在爱情里的性行为才能叫做爱,没有爱的性行为只能叫交媾。显然陈则悉不爱我,动物交媾是为了繁衍后代,可我又生不了小孩。

我什么都没有,还很贪心,陈则悉不爱我是很正常的。

虽然如此,还是不甘心,因为方小鱼说如果高潮以后那个人还愿意和你相互依偎着睡觉,那多少是有些喜欢你的。

按照他的说法,陈则悉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时候应该就有点喜欢我。

陈则悉和我做完之后喜欢把我扣在怀里,铜墙铁壁一般地困住我,我忍受不了这样的黏糊劲儿,懒懒问他抱我这么紧做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总感觉你会走。

说得好像我曾经丢下过他一样。

我很害怕发烧。

烧得头脑糊涂的时候总会做很多梦,一会儿是我的少年时代,一会儿又是长大以后蜷缩在床上流冷汗的夜晚。

场景来回切换,最后好像被拉闸的大剧院,演员们落荒而逃,舞台上一片黑暗。

我孤身一人,没有路可走,也看不清前方。

今天早上出门时就隐约觉得头脑昏沉,一开始我并不怎么在意,只当是晚上空调温度过低,而我又一向爱踢被子,所以着了凉。下了班走在路上身体开始一阵阵地发冷的时候我才心觉不妙,而老天爷也真的应景,还没等我走到家就开始电闪雷鸣,我心下慌乱,只能加快速度。

街上的行人倒还算淡定,而我已经起了冷汗。有人拿刀抵上我的脖颈,我也不一定会感到恐慌,但遇上打雷,我应该就和那见了猫的老鼠差不多,只想赶紧找个狭小的洞穴躲起来。

开始下雨了,伴着雷声的大雨来得也不算突然。我忽然觉得在打雷的时候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去了陈则悉家,但只是站在楼下。我没有打车,在这场瓢泼大雨里闷头走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到他家了。

身上的寒意更盛,衣服已经湿透了,我用双手环抱着自己,手指触到的皮肤却有些烫。我抓着手机想要给陈则悉打电话,当初他就那么一说,我也那么一听,结果现在我把他“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这句话当成了阿拉丁神灯,随时随地都在许愿,他估计也没想到一句无心的客套话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可是,陈则悉会下来吗?我昨天还在跟他拌嘴,他还气得挂掉了我的电话。

雨打湿了手机屏幕,我找他的电话找得有点困难,好不容易拨通了,心里又觉得慌慌的。

“嗯?”

他的声音有些低,被雨声冲淡,我动了动唇,没能成功发出声音,陈则悉又道:“怎么了?”

“我…在你家楼下。”雷声砸落在大地,我猛地一抖,实在顾不上掩饰其它。

“你等我。”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石凳上等他,暴雨如注,我的衣服湿透了,雨水贴着头皮和脖颈滑向胸腹,我看见远处有个人跑来,等他跑到了我面前我才发现是陈则悉。

他没有带伞,由于在雨中停留的时间很短,他看起来比我要好很多,他把外套脱下来罩在我身上,“怎么不带伞?”

我嘴唇哆嗦,刚想说什么,眼前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做梦做得多了,我有时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很奇怪的是这一次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朦胧醒来时,我看见陈则悉坐在我旁边看书,我动了动身体,手背上传来一阵疼痛。

“嘶…”

“别动,在输液,”陈则悉按住我,“你发烧了。”

我发烧了?

我的确觉得忽冷忽热,身上盖着一层被子,怕牵扯到针头,我只好乖乖窝在被子里,看了看周围,这明明不是医院,好像是…陈则悉的家。

“我睡了多久?”我问。

“不久,两个小时。”

窗外一道闪电劈下,我没忍住,缩进了被子里,陈则悉撩开一角看我,这反常的举动没法解释,我硬着头皮道:“我冷。”

陈则悉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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