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爬了个山,魏周倒是把自己的个人信息都抖干净了,现在我不仅知道他刚分了手,还知道了他家有几口人、他妹妹今年大几了。他现在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但又想开店,我说哦,那我到时候要是开水果店就找你合伙好了。他倒是真的答应了,都不怕我这个所谓的未来合伙人是个骗子,携款逃跑什么的。

最后和魏周加了微信,算是认识,他说和我投缘,以后有事儿需要他帮忙就尽管说。我不太能理解这种自然而然的善意,干脆笑话他没有防范意识,对着一个陌生人也能半剖胸怀地说这样的话。魏周却认真地告诉我世上还是好人多的,让我不要太悲观。

晚上回到酒店,我洗了澡躺到床上,连上酒店的WiFi,终于仔细看起消息来,发现方小鱼和李湘宜的脑回路真是异曲同工。

方小鱼怀疑我被绑架了,李湘宜以为我被仇家暗杀了。

我只好挨个发消息解释,方小鱼一通电话打过来,对我一走了之的行为大加斥责,说我没有良心。

“你说完了么?”我无语地捏了捏山根。

“你现在在哪?”方小鱼问。

“我在…唔,扬城。”

“你别告诉我你裸辞就是为了去看看世界。”

“嗳?你怎么知道?”

方小鱼忍无可忍地骂了我一通,连“无情无义”这样的词都用上了,可见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李湘宜和他正好相反,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听到我笑着说只是想旅游居然还哭了起来,说我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糟心事,就算遇到了,我都还没哭,她倒是比我还难过一样。于是我还得一边听着这熟悉又烦人的哭声,一边措辞安慰她。

李湘宜说就算我是个男孩子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外面很乱的。

她还好意思提醒我注意安,自己上次差点儿就被人劫走了。李湘宜说她才不管,还让我把酒店名字告诉她,要是五天以后我没回来报平安,她就过来找我。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往下滑是陈则悉的消息,我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

「你在哪里?」

「他们说你辞职了,为什么?」

「尔尔。」

「我去见了你的心理医生。」

……

我脑子里的一根弦断掉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会定期去看心理医生…他会不会觉得我不正常。

我知道医生不会擅自透露患者的信息,但看到陈则悉的消息,我还是没由来地感到慌乱。

我总觉得他知道了。

陈则悉还会给我做糖醋排骨吗。

逃跑不仅不可耻,而且很有用。

我删掉了陈则悉,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出门了,街上没有一个人,我也是真的疯掉了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看江景。夜晚温度比白天低,凉风吹过手臂的时候我忽然怀念起陈则悉的怀抱来,温暖又安,让我心中充满强烈的归属感。

删掉了关于陈则悉的一切,可我的脑子就是很诚实,它擅自录入了陈则悉的信息,并在我孤身一人的时候反复播放,使得我不断想起他的好,然后又一次地看清自己不配这种好的事实。

真是…好烦。

我违抗不了自己的大脑,只好踢着江边的小石子泄愤。

抬头时看到了一个人影,孤零零地望着江面,我差点以为遇到了半夜游荡的孤魂野鬼。借着微弱的光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其实是个人,这大半夜的居然还有别的神经病也不睡觉。

然后这个神经病就一脚踏进了江水里。

我对目睹别人自杀这种事是头一遭,还他妈是大晚上,他要是真死我面前了等会儿会不会怪我见死不救前来索命?我和突发事件还真是有种不解之缘。

我朝他的方向走去,犹豫片刻,试探着踩进江水中向他靠近。

“夜泳么?”

那人被我吓得一激灵,哆嗦着转身看我,“我…是看到了鬼吗…”

“你见过这么英俊的鬼吗,”我慢慢靠近他,江水漫过了我的膝盖,“自杀可以,能不能换个地方,污染水资源,你良心能安吗?”

江水很冷,这人一动不动,似乎愣掉了。我只是看着他,思考他一会儿要是疯了想抓个人一起死我该怎么把他解决掉。

他好像也并没有下定决心离开这个世界,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手拽着我的衣袖,整个人快要贴上来了,我哑然,“哎,你要不先跟我上去。”

他沉默地被我拉着走上岸,一直走到路灯下我才看清他的脸,有点惊讶:“你是那个…林安么?”

他像只受惊的食草动物,如梦初醒般地点点头,又急切地解释:“你不用害怕…我那个病是误诊!”

病?我这才想起方小鱼之前告诉我林安公开出了柜,后来又被曝出他确诊了艾滋病,负面新闻满天飞,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上过我看的那档综艺了。

居然是误诊。

林安已经没有哭了,只是眼睛红红的,我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大明星是在这样一个落魄的夜晚。

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就算不是误诊,这个病不就那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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