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死死地盯着那说话的妇人。
妇人却牢记那位神秘公子所说的“遇到一个自称姓谢的公子,就牢牢抱着他的腿大喊救命,然后如实说出你的诉求”,心头有了底,声声哀求泣血:“小妇人的儿子被琰世子带进王府,遭了一夜的罪,他才十五岁,他才十五啊大人!他还是个孩子,求大人救救他!魏王还威胁放话,要把小妇人才十二岁的女儿纳进王府给世子为妾,大人救命!”
谢锦垂眸,“你所言可当真?”
“句句属实!敢有一字虚言,小妇人不得好死!”妇人声嘶力竭,“小妇人的儿子每日在家用功读书,秉性良善,从不与人为恶,此番飞来祸事实在让小妇人想不通,这两日夜夜梦魇,不知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行了。”谢锦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不起波澜,目光转向其他妇人,“你们也都是受害者?”
喜夫人微惧,连忙开口:“不,不是,她们是帮着小妇人撑场子的,求大人不要治他们的罪。”
撑场子?
谢锦不置可否,挑唇开口:“魏王是要把这位大婶的儿子还给人家,还是我自己带人进去搜?”
魏王脸色除了难看,已经无法用别的词汇形容了,他冰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位妇人,冷冷道:“本王有话跟你说。”
“没什么可说的。”谢锦语气淡淡,“魏王还请别为难我一个办案的,解决了这位妇人的事情,我才能力去查魏王府的案子,以期早日还琰公子一个清白,否则琰公子大概只能在牢里过年了。”
魏王脸色一变,顿时一个字说不出来。
眼下负隅顽抗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事情是在魏王府发生的,轩辕琰又被关进了大牢,魏王夫妇就算如何愤怒不甘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喜夫人的儿子很快被人带了出来。
十五岁的少年看着很文弱,斯文清秀的容貌,并不算特别漂亮,脸上有着明显的淤青指印,嘴角破裂,显然被人打过耳光,身上的衣衫打了皱,染了几分血迹,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
喜夫人一见到儿子,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又喜又悲:“林儿,林儿!娘担心死了!”
少年被他娘抱着,感受着她的担心,懂事地安抚道:“娘别担心,我没事的。”
谢锦看了母子二人一眼,淡声开口:“不相干之人都可以离开了,喜夫人随本公子走一趟,我还有些话要问问你。”
说着,转身朝曾尚书道:“这两人我先带走,尚书大人不反对吧。”
曾尚书当然想反对,然而话到嘴边,对上谢锦那双像是在笑却又让人肌骨发凉的眸子,不自觉地点头:“不不反对。”
于是谢锦堂而皇之地带走了喜夫人母子,任由魏王那双阴鸷肃杀的眸子几乎要盯穿了他的脊背,他也径自从容。
楚家花园暖亭里。
听完青衣侍卫禀报喜夫人母子二人已被谢锦带走之后,坐在桌前喝茶的轩辕祈淡淡一笑:“知道了,下去吧。”
“是。”
暖亭里静谧温暖,气氛温馨闲适。
楚红衣抬眼看着轩辕祈:“你怎么知道此事会由谢锦负责调查?”
“摄政王麾下心腹,你二哥掌财权,莫陵安掌情报,轩辕曜掌兵权,这位谢家少爷会成为未来的权臣,掌朝权。”轩辕祈啜了口茶,“既要往权臣的路上培养,自然需要历练,魏王府的案子交给旁人,接案子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忌惮,唯有谢锦天不怕地不怕,压根不把魏王府放在眼里。”
楚红衣眉心微拧,一时没有说话。
“并且我怀疑谢锦应该也跟九霄阁有关。”轩辕祈淡笑,“隔着大周与东陵的距离,若非关系密切到足以让人深信不疑,摄政王又如何会放心让谢首辅的儿子掌大权?你二哥又如何能被放心地重用?”
楚红衣沉吟片刻:“所以谢锦最终应该查不出什么结果。”
“就算他能查到,也会想办法隐瞒下来。”轩辕祈语气温和,“毕竟这件事是在清风阁发生的,你二哥也牵扯在其中。谢锦是个聪明人,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了他的眼,何况线索这么多,根本掩饰不了。我索性把线索送给他,以示诚意。”
轩辕琰生性残暴,嗜虐成性不假,可若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绝不可能一整晚都发现不了方岚依的身份,一点药物能让他处于失控状态,等完清醒过来,一切后果已经造成,无法挽回。
楚南衣给的药神奇之处就在于事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算轩辕琰自己都不会察觉到他是被下了药才失控。
谢锦带走喜夫人母子,必定会问她一些话。
魏王之所以囚禁喜夫人的儿子,威胁要纳她女儿为妾,本就是跟方岚依的合作,目的是为了迫使喜夫人在轩辕祈大喜当晚下毒暗害楚红衣,夫人照实说出这些隐情,谢锦马上就会联想到谁最有动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付方岚依和轩辕琰。
而方岚依一个清清白白的嫡女为何会出现在清风阁,从来只逛玉仙楼的轩辕琰昨晚也破天荒去了清风阁,这同样是个巧合和疑点。
聪明如谢锦,大概连证据都不需要,就能准确地判断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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