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见状,黛眉轻挑:“怎么?”
“爱听你说。”容毓声音里有着有些怀念,“很久没听你这么跟我说教了。”
“这不是说教,是探讨。”南曦停下研磨的动作,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我现在的水平,已经不够资格对你说教了。”
容毓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够资格,永远都够。”
南曦唇畔含笑,盈盈目光如水。
容毓轻叹:“我原本打算把这剩下的一百一十八个士族子弟留下,以后就不再接受士族禁卫。”
“为什么不接受呢?”南曦淡笑,“寒门子弟能吃苦,这是事实,但相对来说,他们受出身环境影响,大多人见识少,眼界窄,在欲望上容易满足,可一旦生出贪欲,也并不会比朝堂上那些贪官来得可爱。”
容毓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盯着她看,眼底色泽渐渐柔软。
“如果你把禁卫部换成寒门子弟,把士族子弟拒之门外,除了会得罪士族阀门之外,也会形成寒门独大的局面,不管对士族还是寒门,这都是没什么好处的。”南曦轻笑,“士族子弟中也有愿意吃苦的,或者秉性正直的,这样一竿子打死对他们也不公平。”
容毓凝眉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曦儿说得有道理。”
“今日是士族看不起寒门子弟,来日若真让寒门独大,寒门同样也会看不起士族。”南曦道,“所以就需要平衡,定个规则,让他们各自竞争,能者居高位,以实力说话。”一秒记住
人性这个东西是最无法琢磨的,过度偏宠任何一方会都造成理所当然的恃宠而骄,时日一久,对谁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容毓嘴角弯起,声音柔和许多:“既然如此,那禁卫以后不分士族和寒门,只分能力高低。”
南曦笑了笑,“这些道理你比我懂得多,其实不需要我多嘴。”
“不,我懂得永远没有曦儿多。”容毓谦逊,“别忘了我师承何人,往后的岁月里还随时需要曦儿指点,避免我走错路。”
南曦挑眉:“既然如此,叫声‘师父’听听。”
容毓从善如流:“师父。”
“叫‘姑姑’。”
“姑姑。”
“叫‘姐姐’。”
“姐姐。”
南曦嘴角一抽:“你还真是好说话。”
容毓托着下巴,嗓音柔软含笑:“曦儿要不要我跟轩辕祈一样喊声‘小祖宗’?”
南曦闻言,眸光微闪:“容毓,看不出来你对轩辕祈和楚红衣了解得这么透彻,连夫妻二人的小情趣都摸清了?”
“无需刻意去了解。”容毓语气淡定,“有些秘密往往就在不经意间被挖掘了出来。”
南曦摇头:“祈世子跟楚红衣的相处模式从来不是秘密。”
容毓嗯了一声:“所以就更不必费心去了解。”
算他说的有道理。
南曦眉头一挑,换了个话题:“容毓,你还记得我娘身边那个暗卫吗?”
“暗卫?”容毓扬眉,随即点头,“记得。”
“我娘跟他好上了。”
容毓静默,“预料之中。”
那个暗卫的底细他已经让人查清楚,没什么问题。
“说来也挺奇妙。”南曦叹了口气,“这个暗卫其实早在我娘离开东陵之前……也就是我娘还未出阁之前就到了公主府,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暗中守护我娘,可能暗卫情感淡漠,再加上身份卑微,所以一直不曾有过什么想法。我娘去大周那些年里,他贴身跟着,碍于规矩也不敢太靠近,一直谨守着本分。”
应该说,一直到她母亲从大周回东陵之前,这样的情况就始终不曾有过什么改变。
她母亲是东陵公主,当年虽是自愿离开,可说到底还是因为皇位和宿命的关系,所以皇帝难免有些愧疚,就安排了厉害的暗卫保护她的安然。
大周十七年的生活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主子过得好与不好,那都不是暗卫能干涉的事情,所以他一直未曾露过面。
只是暗卫生命黄金期太短,回到东陵之后,那个暗卫已经三十多岁,不管是体能还是身手,都已经比不得那些更年轻的人,按照规矩其实应该退了。
“也许就像有些人一直习惯了空气和水,从不觉得空气和水有多重要,然而即将失去时,才蓦然意识到空气和水在生命中的重要性。”南曦难得煽情了一次,说完自己都笑了,“我猜这个暗卫是对我娘生了感情,即将离开的时候产生了恐慌不安,所以才有了去年刺杀的那一出。”
刺杀不管是巧合还是被设计的,那暗卫失忆却肯定是事先安排的,只是这样的安排其实有些拙劣,毕竟暗卫从小到大训练的只是武功而不是心计,所以想法也比较简单。
好在他没有叵测心思,否则这会儿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那次重伤,伤入肺腑,轩辕惜派大夫用药调理着,起初也存了几分戒备心思,但是随着深入调查,发现那暗卫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轩辕惜得了空就会去看看他的伤势,一来二去不说有什么感情,至少也比以前拉近了关系,让轩辕惜正视自己身边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暗卫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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