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镇远侯府。
一只白鸽从远方飞来,在高空盘旋了半圈后,缓缓停落在了屋檐的翘角上。
在巡视的于鸿马上察觉到了,他心头猛地一跳,也不知这回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自从侯爷把于惊留在西平城后,他每隔五日就传来一张字条,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写了一些穆姑娘的近况。
于鸿不敢耽误片刻,抓过白鸽取下绑在它脚上的字条后就匆匆忙忙往书房走去。
看到侯爷还在批文,他不敢贸然惊扰,便在门口侧着半身,低声恭谨道:“侯爷,于惊又送来消息了。”
闻言楚羽晟凤眸未抬,语气淡淡:“先放这吧。”修长的手指轻敲下桌案。
“是。”于鸿轻手轻脚地进到屋里,他忍不住用余光瞥了眼侯爷,那张脸还是阴沉得难堪,心里更加惴惴不安。
也不知上张字条写了什么,自那日后侯爷周身就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意,稍有不顺心就大发雷霆,教侯府上下众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又要去领鞭。
按他对于惊的了解,这小子八成是故意的,否则能不挑点好事写吗!
于鸿把字条小心翼翼地放到桌边。
楚羽晟瞥了一眼那张卷得规规整整的字条,手中的墨笔未停下,徐徐又道:“本侯一会要进宫。”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语气毕恭毕敬。
可当他正要转身出去时,却见侯爷一字尚未写完,就重重放下了墨笔,取过那张字条飞快展开。短短一瞬,又见那攥着字条的右手倏然收紧成拳头状,直锤了下案桌,响声震耳。
“转告于惊,若无要事不必再送信来!”楚羽晟狠狠把字条甩到墙角,随后猛地起身大步离去。
于鸿尚还未反应过来,一脸错愕地留在了原地,这回似乎比上次还更生气啊……
愣了许久后,于鸿忍不住弯身捡起那张被揉成团的字条,颤着手拆开看了一眼,上头其实就简短的几个字——
穆姑娘说侯爷是个色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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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镇远侯府终于敞开了大门。
见一群人走出后,隐在附近的暗哨们都打了个激灵,站在马车旁边的那一袭墨色衣袍,紧绷的俊脸,凤眸冷目,不正是镇远侯本尊吗!
往前所有的谣言揣测都不攻自破。
谁说他死了!
当那马车从镇远侯府驶出好一会后,一道人影急步迈入昭纯宫里,禀告道:“娘娘,听说那楚侯爷今日出门了,且看着方向,是朝宫里来的。”
“慌什么?”帘子后传来的声音尽显妩媚娇柔。
这昭纯宫的主子便是丽太妃,自从后宫肃清后,只余二人,她和崔太妃。
倚在榻上的丽太妃轻笑几声:“他若还不来,那本宫还以为人其实早就死了,回京都只是个幌子呢。”这时她取过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在手里轻轻扒开皮,“倒是个命大的,被砍了三四刀还能从阎王爷那拉回来……”
说着这里,那脸上挂着的盈盈笑意瞬间消失,她扬手打翻了案桌上的果盘,语气陡然尖锐起来:“废物!一群废物!他怎么还活着!”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那人急忙跪下,略抖的声音透露着慌乱。这崔太妃娘娘可是后宫里最难伺候的主子了,一个不如意就骤然变脸。
“该收的钱没少收,该办的事没一件能办成!”丽太妃震怒道,“即日给本宫派人去把那血雨楼缴了!”
“是是是。”那人连声应下,可心里却踌躇为难,那血雨楼可是心狠手辣的杀手,收钱办事,事前也说了只五成把握,无论成与不成钱都不退,且听说这回对方也折损惨重,无一生还,若是此时强行迁怒他们,怕是会把人逼急了乱咬人啊。
瞧着这奴才跪在地上颤颤抖抖的模样,丽太妃眸底滑过一丝轻蔑,斥骂道:“狗东西,滚下去吧,别在这碍着本宫的眼!”
听到这话,那人如逢大赦立即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但还未出大门,却迎面撞上一人,抬眼瞧去——
一双狭长的凤眸,深邃的黑瞳里杀意肃然。
他登时吓得面色惨白,双腿一软跪下来以头抢地,颤声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此刻哪有功夫理这些,楚羽晟一脚踹开他:“滚。”
见来人气势汹汹,丽太妃眉宇间的戾气反而一扫而空,娇笑道:“楚侯爷,别来无恙啊。”说着又吩咐旁边的宫女给他赐座看茶。
“你倒是镇定。”楚羽晟撩起衣袍肃然端坐,“知本侯今日为何进宫吗?”
“无非是翻旧账,算新帐。”丽太妃笑意不减,“本宫既然敢在这等着,又有何惧?”
楚羽晟凤眸低垂,轻笑了一声。
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帘子,丽太妃瞧他那清俊的姿容却难掩苍白,唇畔微勾,笑得魅惑众生:“听闻楚侯爷前些时日重病了一场,如今可有大碍,可需本宫唤太医来替你瞧一瞧?”
“不必。”楚羽晟凤眸假寐,“无非积劳成疾而已。”
丽太妃单手托起下巴,明知故问道:“何事竟令楚侯爷这般劳心?”
“丽太妃不必挂心。”楚羽晟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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