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于鸿便领着个容貌秀丽的丫鬟去而复返。
这丫鬟名唤衾瑜,是老夫人身边一等丫鬟,一直以来乖巧本分,处事干练,深得老夫人信任和倚重,方才这于侍卫突然上门道为侯爷讨个丫鬟时她就站在老夫人身旁,侯爷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此时正值入寝时分,这句话实在太容易让人误解了。
包括老夫人也以为这嫡子终于情窍顿开想要收个通房丫鬟,思来寻去才把身边最喜欢的衾瑜赏了出来。
衾瑜当时一听老夫人发话后几乎是欣喜若狂,甚至感激得跪下磕了几个晌头,并且还特地回屋好生打扮了一番才坐上马车赶来侯府。
而于鸿自从瑶华宫回来就心事重重,自然没有刻意去留意一个丫鬟的那点小心思,所以也未提点一句。
最终两人各怀心事地来到了主屋前,轻声叩门,得到应允之后便推门而进。
此时,楚羽晟正倚在坐榻上,一手执着书卷,一手撑着额头,姿态慵懒而清贵。
“奴婢拜见侯爷。”衾瑜弯身行礼道,她只匆匆瞥了一眼,便飞快地低下头。
楚羽晟眼皮都未抬,淡淡道:“去烧盆热水过来。”
“是。”衾瑜强忍住心头的欢喜,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待她走后,于鸿却倏然单膝跪地,恭敬垂首道:“侯爷,属下有一事相求。”
楚羽晟凤眸微抬,见他神色郑重且复杂,周身似压抑着极大的力量隐隐待发,便放下书卷,道:“直说。”
于鸿咬了咬牙,艰难道:“若最终崔太妃娘娘选择离开京都,属下想……请得自由身,随她去江州。”
楚羽晟闻言静默不语,目光再次落到他身上时多了几分审视和探究的意味。
于鸿头垂得更低,两只眼睛愣愣地盯着地面。许久复许久,迟迟未听到答复,在他甚至都想开口收回方才的话时,却听到那冷冽的声音缓缓传来。
“从何时开始的?”
“第一眼。”于鸿答道,声音坚定。
闻言,楚羽晟脸上滑过一抹不明情绪,手指轻敲了敲桌面:“为何不早提?”
“属下不敢。”短短四字,包含着许多难言的苦衷。
楚羽晟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移向了屋外,神色淡淡:“你本就是自由身,不必相求。”
“谢侯爷……”于鸿神色一敛,沉默下来。
“退下吧。”楚羽晟揉了揉眉心,凤眸里闪过一丝疲态。
“是。”于鸿也不再多言,瞬间从主屋里消失,若再停留一刻,他兴许又是另一个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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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衾瑜端着热水再回到主屋时,便见坐榻上的那人脸色阴沉至极,那双凤眸漆黑如深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与方才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侯爷?”她战战兢兢地出声试探道,“夜深了,让奴婢先来伺候您休息吧?”
听到这话,楚羽晟瞥了她一眼,眸色更冷:“你难道不知道在你之前的那六七个丫鬟下场是什么吗?”
“侯爷……”衾瑜心头一沉,待反应过来后顿时吓得两腿发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他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只猜想许是这会心情不好,便没了兴致吧。
楚羽晟冷笑一声,刚想发作,却听到屏风后面传来女子的嘟囔声,他立即起身向里头走去,却见她睡得极不安稳,不停地在用手挠着自己的后背,但许是越挠越痒,眉头也越蹙越紧。
“你进来。”楚羽晟朝外头唤了一声。
衾瑜慌忙起身走到里间,这时她才发现床榻上躺着个女子,容貌姣好,秀眉入鬓,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她也是机灵的,顿时明白过来了侯爷是讨个丫鬟来照顾这女子,而不是……想到这里,她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汗珠直冒。
楚羽晟见她还算有眼力劲,且眼下无人可使,只好先压下心头的种种不悦,冷声道:“把她身子擦拭一遍。”说完这句话他就先转身出去了。
平白闹了个这么一出大乌龙出来,衾瑜羞得脸红耳赤,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随后连忙小心翼翼解开这女子的衣襟、中衣,再去取过布巾,浸湿之后为她擦拭起身子来。
穆清华原本就是因出了许多汗,身上粘粘糊糊得难受,待被这么擦拭一番后顿时就觉得清爽了不少,也不再哼哼唧唧了,转眼就昏昏沉沉地继续睡了过去。
可她这样子立马就把衾瑜这小丫鬟为难住了,方才解衣还容易,现在要为她穿衣,没她配合下怎么能行,衾瑜本就没多少力气,再加上对她颇为敬畏,也不敢太过使劲,折腾了一番后,衣裳愣是没穿上,只遮了个胳膊大腿。
实在无法,衾瑜只好出门想去找人帮忙,刚一迈出门槛,就见到那袭黑衣孤影在月色下静静伫立。
“侯爷……”她走到他身后,声音略有些发颤,“里面的那姑娘睡过去了,奴婢力气太小,无法为她穿上新衣裳……”
“穿不上就罢了。”楚羽晟微微侧首,“替她把被子盖好。”
那侧脸在月色下勾勒出了温柔的轮廓,绝美得令人窒息,衾瑜连忙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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