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渐渐变冷了。

齐玉白蜷在石壁边上,风冷飕飕的,寒意就像心底的害怕一样,无边无际。害怕到极致是什么?晕过去?也许晕过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齐玉白现在没有做到。

天还未完暗下来他就已经近乎绝望了。

大声呼救么,除了深山自已在呼唤自已,没有别的声音;爬上去?在险些掉下去之后就没办法尝试了;绳子?绳子早掉到山崖底下去了……

齐玉白在脑子里不断地重复:“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又可以怎么办呢。

或许等到第二天天亮是个选择,齐玉白在心里自我安慰想道。

天色渐渐暗下来,深山中的声音也渐渐丰富了起来。

山风吹过徐徐的声音,现在变成了呜呜的哭号,直让自已心底生毛。“世间没有鬼的,没有的!”……“有也不怕,来了我砍它!”自已的小手紧紧地握着那斧头。

鬼火?

随山风偶尔飘起了点点磷火,还有远望见山林中偶尔闪过绿荧荧的光点,让害怕中的齐玉白感到有东西就在旁边慢慢地靠近,慢慢地,慢慢地……

仿佛是一只黑黑的恶鬼在慢慢靠近自已。

“啊!!!”

齐玉白挥出斧子,斧头划过一个弧线砸在石壁上,“铛”一声在石壁上砸出四溅的火花。

这一声怒吼,仿佛也吼出了齐玉白心中的天地;那挥出的一斧,就像划出一道闪电;“铛”的火花,燃起了燎原的火焰!

身边没有任何的东西,自己害怕的只是幻想。

挥出这一斧之后齐玉白只感到自已的害怕就是一个无边的笑话,怕之何用?兵来将挡,你来我抗!怕也会来不怕也会来,何必如此怯懦!

也许害怕到极致,就是不害怕了。

吹着呼啸的山风,听着深林不知名野兽的嚎叫,齐玉白挺着小胸脯嗷嗷地长嚎。

我也是兽!有种来战吧!

山村的乡民们沿着山路呼唤搜寻,很多山头都翻过了,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哎,我说,别是招了狼了。”

一个细脸的汉子低声地对旁边的人说,“别瞎说!这事不能乱说,只能说找不到。”那人瞪了他一眼说道,“再找找看,实在找不到也没办法,一个孩子能跑多远。这边好多山头都翻过了。”

“玉白……齐玉白……”

齐母声音都已经嘶哑,哪怕坚强如母此时也是泪水不住地流着。

一路的翻山越岭,声嘶力竭,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走起路来脚底已是无根了。手扶着能摸到的树木,齐母踉跄前行,不管你什么挡在前方,我也一定要找到玉白。

劳累,无助,痛苦……

齐母用手扶在树上麻木地喘息。

“休息一下吧,你这样找不到玉白也会累坏的。”旁边的人实在看不过去,赶紧上前扶着齐母坐下休息一下。

“来喝口水。”牵过齐母的手,就要把水囊递到她手中。

“这是什么!”

借着恍惚的火把,好像看到树干上好像有字。旁边人赶紧把火把凑上来,“玉白留!”

“玉白!”

齐母一激灵站了起来,玉白留的字?

“玉白……玉白……”人们忽然间看到了希望,纷纷围了上来。

“什么?这是孩子留的?”仔细看过玉白留下的记号齐母心里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咱们细找找,看他在没在附近。”“好……好……”人们纷纷应着,四散开去寻找。

经历了最初的恐惧,齐玉白现在只剩下了麻木,如果有心情的话欣赏夜色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他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情,因为他正冻得发抖。

冒失、独行,在现在想想母亲,会不会让母亲担心?

齐玉白心里除了懊悔还有自责。

下次还要不要出来?应该是要的。我会告诉母亲,我会做好准备。有再多的困难,我也绝不要委委屈屈!我不要唯唯喏喏!我要我行我道!我要问询苍天!

我要见到我的父亲,我要给他质问;我要丰收获田,让您不再劳累;我要学文入道,我要发扬齐家……

下次?

还会有下次么?又有些自嘲,齐玉白想道,泪水却叭嗒叭嗒地掉下来。“娘亲……”我知道我太冒失了,可我回不去了。

“玉白……”

“娘亲!”

朦胧中好像听到母亲在呼唤自已。

“娘亲!”

不对,是有人在呼唤。从山那边偶尔传来飘渺的声音,“是有人在叫我,是有人在叫我!”齐玉白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在这……我在这……娘亲……娘亲……”

“火折子,火折子……”他们听不到,他们听不到,我要点着火,我要点着火。齐玉白高兴得手都开始发抖,山石缝里确有些枯草,赶紧地抓过来堆成一个小堆,点……点……

颤抖着的手还是很不听话的,不过经过不断哆嗦的努力终于让这堆枯草着了起来。

“那边,看那边,有火呀!”

“好像有人,还招手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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