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亮跪在地上,春衫被汗水打湿。
竟然,还有圣旨,而且是如朕亲临......
这下完了完了,当然,完是完不了,但夫人回不去京城了,而此时回不去,就再没有理由能回去了,否则就是抗旨。
但现在要回京城,也是抗旨。
此事无解!
他高估自己了,他以为对这个钦差怎么都有话说,但那是钦差要听他们说话的时候,钦差如果不是来听说话而是动手的时候,他巧舌如簧毫无用处。
怎么办?
只有先离开京城,占据大义,再徐徐图之了。
坐在车里的李明楼轻轻抚了抚一旁的圣旨,原来真正的手段是如朕亲临的圣旨啊,她转头轻声唤包包。
在大家都跪下的时候,包包一手握着伞单膝跪在了车旁,听到呼唤抬起头,看到黑纱中伸出一只手,托着一物。
“去,拿给姜先生。”
包包晕晕乎乎接过,站起来就向姜亮走去。
突然的脚步声,身边走过的身影,让窒息中的诸人微微抬起头。
姜亮没注意,沉浸在汗水中,疯狂的想还能说什么?那些能在笔端变幻千万种模样的话语,此时无一能用,一只手伸到他眼前,还有一物撞到他鼻子上,像是石头,但触感温润......
谁啊?什么啊?耳边包包的声音落下。
“夫人给你的。”
他的眼便聚焦在鼻尖,一个玉石撞在视线里,他一怔,忍不住向后仰身,再用力的睁大眼,终于看清了包包递到面前的是一个印.....
他微微颤抖着拿起,看到其上的字,满是汗的手一滑,玉印向下跌去,他人也跟着跌去,抢着先扑在地上,让玉印稳稳的再回到手心.....
玉印落到手心的同时,姜亮跳起来,双脚落地发出噗通一声。
这一系列动作在旁人眼里是瞬间,瞬间里姜亮像石头一样被包包弹起.....这老门客怎么了?
姜亮站直在地上,先伸手理了理衣衫,然后看着站着的项云。
“项云。”他喝道,将手向前一伸,“先帝面前休得无礼!”
先帝?
项云愣了,旁边的诸人也愣了,先帝是什么意思.....他们的视线落在姜亮手中,姜亮握着一枚小玉印,在日光下莹莹发亮。
“这是先帝赐予夫人的皇帝之玺,项云,你既然代陛下来,还不叩拜!”
皇帝之玺,项云平静的脸渐渐裂开。
怎么可能?
皇帝之玺怎能在楚国夫人手中?
他当然知道皇帝之玺是什么,除传国玉玺外,天子有六玺,皇帝之玺是专用来传召册封诸侯王的。
皇帝之玺不是应该在朝廷皇帝手里吗?
崔征亲自带着国之重器到麟州的啊?
先帝赐予楚国夫人?
崔征,怎么没有告诉他?
项云思绪乱纷纷,耳边是姜亮高一声低一声的话音。
“当年崔征和海争乱,先帝无人可依靠,楚国夫人在窦县初显身手,武都督解京城之乱。”
“先帝便知道武都督夫妇可用,留都督在身边,赐楚国夫人皇帝之玺在外安天下,扶助王侯。”
“才有夫人领皇帝之玺,退叛军,赴沂州救护昭王,驻守淮南。”
姜亮握着皇帝之玺,虽然和项云一样他刚知道楚国夫人有皇帝之玺,但这并不影响他舌灿莲花,将皇帝之玺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跟楚国夫人的过往串联起来,总之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奉旨!
奉的还是先帝的旨!
更重要的是这个旨,这个玺,能封召定论王侯!
“项云,你有陛下圣旨,也不可对夫人不敬!”
一声声话让项云又回过神,他握紧了手里的圣旨,此事不妙!
他立刻俯身一礼:“臣不知此事,待臣立刻问陛下。”
虽然对皇帝之玺疑虑重重,但但项云半句不问真假,以礼相待。
李明楼笑了笑,他要跑!她对退回到身边的包包低语几句。
“项都督!”包包立刻道,“此事不急,请先进城商议安排京城防御之事,再一同去麟州面圣。”
项云再向后退:“多谢夫人,此事事关重大,某即刻向陛下汇报,待陛下定夺再来拜见夫人。”
从包包的话姜亮已经明白李明楼的意思,他将皇帝之玺举起。
“楚军陇右军听令!请项都督进京!”
这一次楚军立刻齐声应诺并涌向项云,而陇右军虽然对命令没有应诺,但看着项云被围住,一众人涌过来,将项云护住,却没有拔刀迎战。
他们的神情有些紧张还有些不知所措。
姜亮下了凶令,看到项云被围住,立刻又堆起笑脸,站在兵马之外拱手:“项都督,快别客气了,陛下之命不能耽搁,还是快进城坐下好好商议吧!”
其他官员们此时也终于从安静中醒过来,堆起笑脸像方才那般热情洋溢的邀请“是啊快进城吧”“有什么话坐下说”“项都督你身体有伤呢”。
项云看着身边的兵马,再看围上来按住刀枪的楚军,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层层人群外的马车上,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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