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珏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是啊,你一个外人和我接触不多,都知道我的行事作风和脾性,可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为什么不懂我的心呢?”

最后一句话……变成了叹息和怨恨。

这么多年,夜安珏的心中是有恨的。

乐烟儿看出夜安珏的痛苦,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这一切根本不是夜廷琛的错,难道就非要这样斗下去吗?你们放过彼此不行吗?”

“是啊,不是他的错,但请问……这就是我的错吗?”他嘴角勾起一抹悲伤地笑,定定的看着她,“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以后你还可以给他添一个孩子,那我呢?我就成为一个家族的牺牲品,带着我扭曲的人格,永远都见不得光,烟儿,你告诉我,公平吗?”

乐烟儿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竟然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和夜廷琛都没有错……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乐烟儿嗫嚅着唇瓣,有些失神地问道。

夜安珏悲凉一笑:“这些年,我也在找别的方法,但是我找不到啊!你能不能告诉我,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成我也成他?”

“我……”乐烟儿说不出话来了,看着夜安珏脸上漂亮的笑,竟然心里难受。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你愿意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

乐烟儿想劝他,可是话说到一半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她知道这话说得漂亮,可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果然,夜安珏闻言笑得极冷:“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那我被毁掉的人生谁能还给我?你?还是夜廷琛?你们幸福美满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还活在地狱里?”

夜安珏的笑容里带着森森的冷气,仿佛来自修罗炼狱,叫人害怕。

“可是就算你毁了夜廷琛,你失去的那些也不会回来了啊!”乐烟儿忍不住道。

“那又怎么样?我不需要那些东西回来,我只要有人和我一样痛苦就够了!地狱多孤单啊,总要拉个人陪我一起下!有你们作伴,就算在地狱待一辈子又怎么样?”

夜安珏似笑非笑,一张漂亮的脸几乎扭曲了。

乐烟儿看着他,失语了。

无论她怎么劝,只有尚存理智的人才能听得进去。

恶魔是听不进去的。

房间里陷入了难堪的寂静。

许久,乐烟儿才恍惚地开口,问道:“安珏,当年你故意输了最关键的考核,失去了一切,你后悔吗?”

后悔吗?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问过夜安珏这个问题。

他原本慵懒地靠着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

夜安珏飞扬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乐烟儿,那锐利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看穿,仿佛期望透过这张脸,看到她这个问题真实的意图。

良久,他讥诮地笑了,“不后悔。”

乐烟儿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夜安珏的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做都做了,有什么好后悔的,按照我的性格,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样做。”

“可是你……”乐烟儿犹豫着开口。

她想说,可是你因为一时的任性失去了一切啊。

夜安珏仿佛看出了她想问什么,笑得复杂而魅惑,仿佛一个在恶作剧的孩子。

“你觉得我赢不了他是不是?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事事都不如他。也许在正道上我确实竞争不过他,可是我又不是正人君子,去搞什么正大光明?他毁了我的一切,我就原样奉还,让他尝尝我的痛楚,不就扯平了吗?至于手段,谁在乎?”

夜安珏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却听得乐烟儿一阵毛骨悚然。

没有用了,夜安珏入了魔怔,没有人能够劝得动他。

除非……他愿意自己收手。

乐烟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不安慌张还有恐惧都压了下去,维持着基本的平静,直视着他的眼眸。

乐烟儿的眼睛从来都是很美的,又大又亮,总是闪着盈盈水光,像一只小鹿。

可是此刻,那双美丽的眼中,却多了些许平日没有的坚毅。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说不清谁对谁错,你凭着自己的心情做事,那么我也一样,我没办法评判什么,只能按照我自己的心情,尽力不让你威胁到夜廷琛,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为了自己,我也是为了自己……”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劝你不要把我逼急了,我就算再心软,却也分得清远近亲疏,夜廷琛是我的丈夫,我必须要守护他。如果你真的威胁到他的安,那么我也不会在乎那些人的性命!”

乐烟儿仿佛给自己壮胆一般,声音越说越大,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夜安珏看着她眼中的坚定,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为什么夜廷琛总是那么幸运?可以轻易得到他得不到的东西?

L.N.是这样,纯真的爱也是这样……

无论是孟依白还是乐烟儿,都是心意地爱着夜廷琛。

可是他自己呢,别说一个爱人了,就连一个能够真心相对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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