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夜廷琛脸上哪里还看得到那半点温柔，他整张脸平静冷漠，眼神深邃犹如古井无波，仿佛任何事情都掀不起他眼中的涟漪。
墨玉一般漆黑幽深的凤眸轻轻扫过诺曼的脸，没有任何情绪。
那瑰色的薄唇缓缓开启，他道：“过奖。”
声线平缓有力，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两人明明只说了两句话，却已然有了一种兵刃相接的气息。
病房里的气氛凝滞了起来。
“夜廷琛，你未免欺人太甚，还是你觉得，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诺曼的语气中满是危险的味道。
夜廷琛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今天找你来，是跟你谈合作的。”
“合作？”诺曼仿佛是被气笑了，“你疯了吧？”
夜廷琛面色不动，继续道：“你我心知肚明，L.N.是政府的眼中钉，你们卡佩家族又何尝不是？政府这些年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雪藏至今，都没有动用过。每年甚至还从你训练的特种部队里，挑选最优秀的军人，成立国家种子兵团。其实我们两家，在政府眼中是同样的威胁。”
诺曼的眼睛狠狠地眯起来，字字铿锵地说道：“我卡佩家族与你夜家不同，我们尚存军人铁血，既然当初立下誓言，守护国家，就不会失约。”
夜廷琛轻轻的笑了，带着讥诮的味道。
“堂堂卡佩家族，竟然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中国有句话，叫做‘帝王之塌，岂容他人鼾睡’，若说夜家是远忧，那么你们卡佩家族必然是近患。你要是不想看着家族败落，最好收敛一点，不要事事为政府卖命，折损了自己的人，最后反而被将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夜廷琛的声音微凉，落在诺曼耳中，无疑是敲响了一记警钟。
政府这些年做的有些明目张胆，就是知道他们家族重情重义，从上个世纪到现在一直都捍卫政府的尊严，才让政府有恃无恐，肆意妄为。
现在，已经到了威胁家族的地步。
诺曼捏紧拳头，眯眸看向夜廷琛，道：“那你想要干什么？”
“以前，局势是政府、黑道威廉家族、以及我夜家，三大势力抗衡，而你卡佩家族代表政府。现在，威廉家族已经没落，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三角失去了一角，必然失衡，到时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夜家固然会元气大伤，那卡佩家族，就真的能身而退吗？”
诺曼不是蠢人，相反，他聪明得可怕。
所以，夜廷琛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曾经隐晦地想过。
卡佩家族现在正在走一条非常危险的钢丝桥，赢了，未必会获得极大的利益，但是一旦输了，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条路，是责任，是义务，是政府逼得他们不得不走。
可是他作为家族的领路人，就真的那么甘愿让整个家族为政府做嫁衣吗？
诺曼沉默了。
夜廷琛自然看出了他神情的变化。
他继续说道：“既然原来的三角被打破了，那么如果不想一家独大，想维持平衡的话，就需要构建一个新的三角……不如夜家、卡佩家族、政府三大势力平衡，如何？”
“你是让我们取而代之？”诺曼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代替威廉家族，那么就站在了政府的对立面，那么卡佩家族再也不是守护政府的家族了！
这可以说是违背了卡佩家族的组训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你要是帮着政府，政府就会对付庞大的夜家，等我们斗得两败俱伤，你认为政府还会放过你们吗？军权，从来都是当权者最忌讳的事，就算你们卡佩家族心意效忠政府，他们又能给你们多少信任呢？难道这些年，政府真的没有提防过你们吗？”
“你是部队里长大的人，最懂情义和原则，应该知道被背叛的滋味是多么不好受。你现在不答应，日后被背叛的，就是你！”
最后一句话，字音加重，一声声的落下，敲响诺曼的心头。
夜廷琛说的话虽然惊人，但并不耸人听闻，相反，这就是现在最现实最锋利的局势。
如果卡佩家族不站在政府的对立面，牵连的不仅仅是夜家，而他自己家族也未必保得住。
诺曼垂首，正因为他是在部队里长大，才会愚忠。
现在放弃他多年的信仰，无疑是自己打败了自己，这种感觉也是难以忍受的。
最后，他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抬起锐利的鹰眸，一瞬不瞬的落在夜廷琛的身上。
“夜廷琛，以前我一直不肯服输，但是这一次我认输了！我没想到，我会败在一个被女人软化过后的夜廷琛手下！”
这句话一出，代表诺曼已经做出了决定。
聪明人的对话，从来都不需要把一切都说得那么明白。
“不，她给我带来的不是软弱，而是坚强，若不是有她，我不会铤而走险，也许我还是被乔尔控制的继承人而已，我应该感谢她。”
提到乐烟儿，夜廷琛嘴角的寒冰一寸寸碎裂，最后扬起了一抹清浅的弧度。
提到心爱的人，他总是会笑的。
诺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羡慕夜廷琛的。
虽然一路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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