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语在凌晨一点钟进了帐篷里休息,早晨六点多钟就从帐篷里爬了出来。

一掀开帐篷的帘子,她就被阳光晃的睁不开眼睛。

周围都是惊呼声,隐隐约约听到别人的对话:

“今天出太阳了!”

“终于出了,雨下得我都要发霉了。”

太久不见阳光,蓦然照在身上,她觉得无比温暖,暖得反而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总算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她到供水处接了一小盆水,洗了把脸,简单的把自己收拾一下,随后就往“医院”走去。

不过还没走到地点,就被人在中途给拦住了。

“孟军医,快跟我去帮个忙!”

又是熟悉的台词,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孟初语已经习以为常。

经常有些伤患从废墟里挖出来以后不能挪动,士兵们只好主动去找军医过来治伤,当然,为了应付这种情况,也有一部分军医是跟随搜救队行动,可惜数量远远不够。

不过,这段时间,士兵跑道营地里面拉军医的情况已经少了很多,因为已经七八天了,时间过去这么久,再挖出来的基本都……

那士兵激动地把她往岔路推,孟初语连忙说:“你等我去那边拿工具,两手空空的怎么救人?”

“不行不行!等不及了!那边还有另一个薛军医,她有工具,你就跟她一块用吧!”

她无奈之下,只好先听从他的话,先过去再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救援,已经清理出一些道路,孟初语被推上了一辆吉普车,那人一脚踩到油门上,似乎把速度给提到了最高,她看着窗外的景象,几乎都要看不清了,这让她心脏都悬了起来。

“你能不能开慢点?”孟初语忍不住问道。

不过还没等到士兵的回答,他就踩了刹车:“到了。”

孟初语拍了拍胸口,把车门打开,踩到地上感觉腿都还是软的。另一边,士兵也风风火火的下了车,拽着她的胳膊就跑。

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空气中涌动着一股恶臭的气息,孟初语几乎不愿意去想那是什么,她往前看,看见一圈军人为着什么,就连席江城也在这里。

走近过后,她一低头就看见了被挖开的废墟中躺成一个男孩。

说是“男孩”,孟初语也不敢确定,因为他已经瘦得脱形,看不出面容来,只能看出身形是小小的,像个男孩子。

他身黑乎乎的,双腿被压在一块巨石下。

孟初语听着旁边的士兵介绍,才知道之前这男孩被压在了墙角下,撑起了一个三角的形状,男孩的致命部位以及双手因此完好无损,但是他的腿一直被压着,目前来看,就算当时没有压的太重,时至今日,必然是双腿肌肉坏死了。

“这个样子……要截肢。”孟初语心情沉重的说出这个结论。

所有人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另一方面,这个男孩的身体虚弱,就算是截肢,也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孟军医,快来帮忙!”薛微微这时候突然抬起头对她说。

她点了点头,在男孩的身边蹲下,用生理盐水帮他擦了擦身体,还擦了擦脸上。

棉花接触到他的脸颊,孟初语看见男孩一双圆圆的眼睛,充满着血丝看着她。

这个男孩已经很久没有合上眼睛了,兴许他自己知道,若是睡过去,可能再也醒不来了,凭着想活下去的意志,他就一直睁着眼睛,在他头顶的三角顶被掀开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片黑暗。

想到这里,孟初语不由心疼了起来,他看起来也就比自己的弟弟大几岁呀!

这个时候,她看见男孩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嗓子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孟初语反应过来,立刻用针管吸了一管的葡萄糖,小心灌了一点在他的嘴巴里。

男孩慢慢的喝着,终于把一针管的葡萄糖都喝了下去。

“姐姐……”断断续续的声音从男孩的口中传出,他的嗓子像是被撕裂开。

“嗯?”孟初语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男孩气若游丝地问:“我……会不会……死……?”

孟初语心里蓦然一酸,用力摇头,安慰他说道:“你被压在下面那么久都坚持过来了,现在怎么会死?我们会救你的。”

说着,她又给男孩吊上葡萄糖。

做完这些,孟初语和薛微微合力检查了男孩的腿部情况,才发现腿上的神经已经完坏死,根本不需要打麻醉,直接把男孩的腿切掉,他都不会有一丝知觉。

这对于做手术当然是一件好事,可对于男孩的人生,这算什么好事?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选择了。

两个女军医深吸了一口气,就地开始做截肢手术。

手术做一半,一阵闹哄哄的声音由远及近。

孟初语用余光瞥了一眼远处,才发现是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从穿着来看,他们不像救援的人、更不像受灾的人,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走近以后,众人才发现,女的拿的是一个话筒,而男的这是拿着一架摄影机,看来是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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