岢岚山以北七十里处,有一座山叫做黎羽山,这座山很久之前据说曾有仙人在此羽化登仙,故而周围的村民也称这里为仙山。

虽名仙山,但是在外界却声名不显,哪怕那叫做悯苍派的江湖门派入驻也是一样。

直到二十年前,一位画师在这里以天地作画,惊的方圆百里千云汇聚,风啸雷鸣,声势浩大。那一日曾有村民亲眼目睹天上降下祥云,一辆四条金龙拉着的马车从天上直落至山顶,于是这黎羽山便开始有了名气。

只是二十年过去,这座山再无神迹出现,便渐渐地被世人淡忘了,周围村民只知道这山中有一个门派,门派弟子大多谦谦有礼,常来与他们买些日用品,倒也算得上亲切。

这一日,一辆算不上豪华的马车从山下经过,沿着那盘山的小路向着山顶前进,驾车的马夫生着一张普通的脸庞,满是风霜之色。

须臾门帘掀开,一张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却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小丫鬟。

这丫鬟看了看外面,小脑袋缩回车厢,带着几分兴奋的神色说道:“小姐,我们开始上山了。”

车厢里的女子轻轻答应一声,顿了顿,带着几分惆怅说道:“这一离开就是近一年时间,也不知道外公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吧,派主他身体好着呢,而且武功又高,能有什么事?派主前年还曾去那南地的清溪谷,与凝阳真人论道,求来了炼器宗的练气法门,这一年多来一直在练气,想来应该更加健朗了才是。”

“就你嘴甜。”女子嗔怪道,只是这话说得太过温柔,哪里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丫鬟吐了吐小香舌,俏皮的说道:“小莲嘴巴再甜,也甜不过那位聂公子的三言两语呢。”

似被说中了心事,那位小姐薄怒道:“讨打!”

车厢里传来两人嬉戏打闹的声音,那赶车的汉子偏了偏头看向车厢,嘴巴咧了开来,嘿嘿笑了几声。旅途劳顿而寂寞,听着这两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女子嬉笑,马夫感觉那疲累都缓和了许多。

只是他这一转头不要紧,却看到西方一个灰色的身影恍若一匹脱缰的骏马,带着漫天的灰尘一路风驰电掣而来。

马夫微微皱眉,他行走江湖多年,有这等功夫的高手可不多见,尤其是临近大梁北疆,在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荒芜之地,更是凤毛麟角。

马夫看着那灰影,忍不住握紧了马鞭,轻声提醒道:“小姐,有人来了。”

那位小姐掀开门帘,露出一张温和纯净若素莲的脸庞,她朝着西方看了一眼,轻轻笑道:“不打紧的,这是龙叔叔。”

那灰色的身影须臾时间已经来到马车旁,他看了一眼从车厢里露出半个身子的女子,哈哈笑了几声,停下身形,那漫天的灰尘飘来,这灰衣人只是轻挥了一下手,一道劲风将那灰尘倒卷而回,不曾有一点来到这车厢旁边。

“龙叔叔,果然是你。”蔺如兰从车上走下来,弯腰行礼行礼,抬起头来笑着说道。

“老远就看到一辆马车,我还以为是有贵人来我们悯苍派,特地赶回来看看,却不想是我的乖侄女。”

若白冷泽在这里,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这灰衣人,正是当日荡剑宗山门酒肆陪他喝酒的龙雨。

龙雨拿起腰间的一个水囊,灌了口水说道:“乖侄女这趟走的可久,有一年时间了吧。”

蔺如兰点点头,想了想问道:“龙叔叔这是去哪里了?我最近听闻有一位灰衣剑客在荡剑宗山门外击败了那大剑师吕天挚,想来有这份能耐的,也就是龙叔叔了。”

“乖侄女果然聪慧,不错,叔叔是去了一趟荡剑宗,不过是借此机会一泯恩仇罢了,没什么好说的,之后又去拜访了几位老友,时光蹉跎,那几位老友俱都不在家中,真是好生失望。”

“那几位老前辈总不能跟龙叔叔一样闲赋在家,江湖儿女,又哪里有什么自由了。”

“哈哈,这话在理,跟我龙雨一样闲来无事只参剑道的,还真没几个。”

“唉,龙叔叔一剑斩了那吕天挚,然后洒然离去,可让江湖上的人好一阵寻找,恐怕很多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日那位灰衣剑客就是您呢。”

“我对名利二字并无兴趣,他们不知道也好,省得麻烦。”

顿了一顿,这位灰衣剑客又开口说道:“倒是在那荡剑宗外的小镇里,碰到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颇让我挂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能被龙叔叔评价有趣二字的,想必不是普通人。”蔺如兰笑着说道。

“他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要去荡剑宗拜师学剑术的普通少年,不过这少年性子豁达,自有一股特立独行的风流气韵,实在是很合我的脾性。

当日他曾有意要拜我为师,跟我学剑术,我当时未曾与吕天挚交手,心中有牵挂,就没有答应,现在想来有些后悔。那小子筋骨一般,但是性子实在是讨喜,若能收这样一个传人,倒也无憾了。”

“龙叔叔说的哪里话,若想要招那少年做弟子,实在是他的福气,龙叔叔只要找上他,他还不满心欢喜的答应?”蔺如兰好奇道:“只是不知道那好运的少年叫什么名字?”

“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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