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逃往庸旗关的李宾等人尚未到达,庸旗关内守夜的岗哨早已看到了西面冲天而起的火光,立刻通知了将军苏柒垒。

苏柒垒登上城头,看着西面那久久不息的一片火光,心里自然知道是鬼渎山被袭,心中恼怒之下,用力朝着城头打了一拳。

白日里刚刚大败了蛮人,谁能想到夜间蛮人就卷土重来?是自己什么地方疏忽了吗?

袁德同样得到了消息,看到苏柒垒那气氛的模样,立刻上前说道:“苏将军勿莫要着急,那鬼渎山无险可守,尤其是南面,一片坦途,只要我带五千骑兵冲杀,定能把它夺回来!”

“不可!”苏柒垒虽然心中愤怒,心中却未乱了方寸。他略一沉思,立刻吩咐道:“先派斥候去北地侦查敌军动向!速来报我!”

很快,斥候回来,报道:“北地蛮人军营中,大军已经开始拔寨动身,朝着西方前行!”

苏柒垒叹息一声,摆摆手让斥候下去,他看着西方,低声对袁德说道:“我们虽然胜了两场,但这最关键的一场却是输了。”

“苏将军,尚未到下定论之时,我们大可在鬼渎山与蛮人一战!或可夺回……”

苏柒垒摆摆手打断袁德的话,眼神冰冷的说道:“那鬼渎山便是夺回来又如何?此时蛮人早已经从那里渡过了南冥河!我们此时不知敌军数量,他们若是人多,只需在南岸设伏,便可将我们拖住,到时蛮人大军赶至,难道我们还能与他们在平地上决一死战么?须知那蛮人足有三四万之中,而我方不过一万人!”

袁德呐呐的说不出话,却听苏柒垒叹息一声,说道:“罢了。平津王给我们的任务只是拖延,速速安排城中将士去城西布防,让城中百姓向南出城门去平州城避难。我们可在南冥河下游的隼见山据险而守。前日平津王已经来信,只需再拖延半月时间,平州城布放完毕,纵是蛮人百万大军南下,也破不了那座北地第一雄城!”

深夜之中,无数人在睡梦中被惊醒,当得知要撤出庸旗关的时候,很多人落下了眼泪,但蛮人破城之势已经迫在眉睫,这些城中百姓也知道此时不走,等蛮人破了城,那便真的走不了,尤其是经历过二十年前那场战争的老人,于是大家各自收拾行装,互相搀扶着朝着城南而去。

看着这些百姓背井离乡,很多将士们心里都不是滋味。武齐林红着眼睛看着那些百姓出南城门,走进漆黑的夜幕中,声音沙哑的说道:“白师兄,我们去城西吧。”

白冷泽点点头,“好。”

于是两人再不看这些离开的百姓,朝着城西军队布防之处走去。

路上武齐林情绪不高,白冷泽能感受到他心中那股憋着的怨气。

不多时,一队人影自西向东而来,大约只有十几人,俱都身上带着伤,为首一位将军在看到这边布防的将士们后,从马上一跃而下,扑通跪倒在地上。

“罪人李宾,求见苏将军!”

苏柒垒脸色看不出喜怒,但从那紧捏的拳头看得出,他心中绝对不平静。

“道歉的废话就用说了。”苏柒垒淡淡道:“我问你,此时蛮人是何人统领?”

李宾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咬牙说道:“我听那些蛮人喊过他的名字,他似乎是苍狼部落的族长,拿渡!”

“拿渡?”苏柒垒心中迅速的闪过一些情报信息,这些都是以往深入蛮人部落的探子得来的,刚开始苏柒垒对这个出身落魄,心肠狠辣的拿渡并不怎么在意,可此时听到这个名字,却陡然想起了前段时间蛮人部落盛行的一个传言。

这拿渡难道真的是温其凉的徒弟?若真如此,且不说这人有何本事,单单温其凉在背后的指点,就让人难以应付啊!

大梁第一人,岂是浪的虚名?

那么这次突袭鬼渎山,是不是温其凉的手笔?

如此想着,苏柒垒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冰凉。

那个男人在大梁受到了那样的待遇,从天顶直落至地狱,逃到蛮人部落后隐忍了数年,这次卷土重来,不将大梁掀个天翻地覆,他哪肯罢休!

这一夜,蛮人并未立刻攻打庸旗关,苏柒垒在城中百姓完撤离之后,命人将庸旗关内带不走的辎重和器具付之一炬,这才带着人马朝东而去,直到那隼见山。

隼见山位于南冥河下游,背靠通往平州城的唯一通道,这里地势凶险,易守难攻,苏柒垒把地点设置在这里,确实是高明之举。

第二日,当拿渡带着人来到庸旗关时,城中大火早已熄灭,拿渡看着被烧得漆黑的城墙,和那些被烧的焦黑,大多都坍塌掉的房屋,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恼怒。

克尔戚愤怒的将脚边的一根烧裂的木桩踢开,吼道:“这些狡猾的梁人,临走居然将城内所有的东西都烧了!根本找不到一点粮食,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破城拿来有什么用!”

拿渡脸色平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才是他们的高明之处。我军远来,粮草奇缺,他们匆忙间又带不走那么多粮食,不烧掉难道留给我们么?这庸旗关的守将颇有些意思。”

克尔戚气呼呼的嚷道:“有意思?有个屁的意思!这城中现在连个娘们儿都没有,老子本想着夺下这座城,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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