岢岚山雄关北面,一场厮杀正在进行,尽管岢岚山这道关卡,号称是阻挡住蛮人南下步伐的雄关,可它凭借的更多的是地利。

往常时候,北面城门两翼分别有着两座哨塔,这哨塔可不仅仅是个摆设,每当蛮人来犯,这足有四层的哨塔就会埋伏上足够的长弓手,一声令下便是箭雨如瀑,蛮人万难靠近。

而此时这两座哨塔早已被蛮人付之一炬,城头上的防御器械,包括机弩等都被蛮人摧毁,只留下了光秃秃的城头,那么烈军想要挡住蛮人的步伐,便只能够本来就不多的箭矢和手中的刀!

平津之地本就民风彪悍,有尚武之风。这二十年来,平津王治军有道,大多数兵士都是从本地直接入伍,本身就带着不错的底子,稍加训练便是一名强兵,再加上近乎不讲道理的割首记功悬赏方式,几乎每一个人手上都沾着蛮人的血,此刻守起城来,简直若不要命一般。

蛮人几次冲锋,都是城下强弓策应,经验丰富的秦隽都是本着惜箭的原则,命令士兵先躲在城墙后躲过箭雨,一直是将蛮人放到近前,甚至在他们搭上了云梯开始攀爬时,才下令士兵从城墙后现身反攻,长枪滚木礌石一起落下杀伤力巨大。

如此以逸待劳,大梁这边的兵士虽然会被弓箭射杀,但蛮人却死伤更加惨重。

不过蛮人毕竟是蛮人,悍勇和重赏之下的不畏死的野性深藏在血脉里,看到城墙下那些同胞被屠杀,下一批就又狂吼着冲了上来,如此一批接一批,总算是有一些蛮人登上了城头,而这些人往往都是蛮人中的悍勇之士,他们即便身中几刀,依然若疯虎一般,手中巨大的狼牙棒一锤便可将大梁兵士轰飞,往往需要数名,乃是十数名大梁军士,才能将一个蛮人勇士杀死,而这些家伙也确实疯狂,即便心知必死也要拉上梁人军士从城头一起跳下,如此一来,便耽搁了大量的时间,更多的蛮人就会趁机登城。

这时候就需要梁人军中的高手出手才能将场面控制,蛮人一波波不停进攻,这些军中高手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只觉得手都酸痛,握刀都有些乏力起来。

陆冲都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打退蛮人了,但城墙下已经堆起了厚厚的尸山,蛮人攻城反倒更方便了些。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陆冲喘着粗气说道;“我们虽然轮番迎战,但毕竟只有这么多兄弟,可外面的蛮人却有几万!”

“再拖一阵。”秦隽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喘着气说道:“再杀一阵子,就倒油焚尸,这样还可以再拖一阵子,只希望北面的苏将军动作能快些。”

“好!听你的。”陆冲怒喝一声,抬起刀将一名冲上来的蛮人一刀两断,未雪刀沾染上的鲜血,顷刻间便化作赤色冰晶,随着陆冲挥刀,那些冰晶剥落,看起来倒像是一层血雾飞扬,煞是好看,只是此时哪里还有人会在意这些细节?

再厮杀一阵,在下一批蛮人冲上来时,秦隽冷酷的下令将本就不多的火油尽数倾倒下去,那些蛮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接着就看到一支支带着火焰的利箭射了下来,火油瞬间被点燃,城下一片凄厉的哀嚎。

陆冲看着城下被火焰吞噬的尸体和活人,目光冷冽。

……

当庸旗关以北的斥候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拿渡时,拿渡本来还算沉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甚至连手中把玩的那柄匕首都掉在了地上。

岢岚山!怎会是岢岚山!这怎么可能?!

他看了看那来传信的斥候,皱眉厉喝道:“你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昨日我们在北面的人传来的消息,他们两天前照例去岢岚山接耕奴,可是走到岢岚山关卡那里,就先被城楼上的梁人射死了两个,然后他们看到城楼之上挂起了一面大梁的王旗!那是北地平津王的王旗!”

“混蛋!”拿渡一脚把这斥候踹倒在地。他看向南面,投石机依然在朝着城内不急不慢的抛着巨石,城下的兵士严阵以待,似乎随时可能攻城。

难道这段时间北面不紧不慢的攻城,就是为了掩护北面的梁军突袭岢岚山关卡?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岢岚山绵延千里,就只有那关卡一个出口而已!而这段时间自己严守庸旗关以及西面的鬼渎山,甚至在整条南冥河都散布着游骑,不分昼夜巡视,梁军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穿过去才对!

难道岢岚山之上还有一条秘密的通道,是自己不知道的?拿渡皱紧了眉头。

拿渡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岢岚山被攻占并非就彻底断了自己后路,自己还有这十万大军,足可一战!而且那岢岚山雄关南面是几乎不设防的,这一点自己十分清楚,若要从南面攻破岢岚山,易如反掌!

只是此刻南面城墙被攻,而北面……拿渡猛地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大步奔向北面,他趴在城头,远远地就看到城北的城门大开,一支狼狈不堪的蛮人队伍冲了进来,他们狂喊着将城门关死,仿佛外面有着什么恐怖的怪物一般。而这些人几乎人人都身上带血,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惨战。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西面?拿渡转头朝西,一直黑色的骑兵踏着整齐的步伐,轰隆隆的疾奔向庸旗关以北。

为首的骑兵身披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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