岢岚山外,蛮人统领骑在马上看着自己手下儿郎冲上关卡城墙,将梁人守军杀的七零八落,扬起马鞭,指点轻笑,颇有几分扬鞭立马,挥斥方遒的豪气。
可就在这时,本来快要破掉的岢岚山雄关突然正门大开,他正疑惑,却见一彪人马冲了出来,为首小将扛着一杆大旗,正是北地平津王的王旗,而他身后的将士俱是黑甲黑马,手提长长的斩马刀沉默冲来,声势肃杀!
黑甲军!
那蛮人统领吓得手中马鞭跌落,调转马头就想后撤,可身后乃是数万大军,而且是十几个部族拼凑起来的,若就这么撤了,穿回去那真是丢脸至极。
于禁骑马奔驰在前,与后面大军拉开距离,他突然一勒马缰,座下黑马人力而起,他将手中大旗用力插在地上,铁制旗杆入石七分,大风吹来,王旗猎猎作响。
“杀光他们!”于禁摘下挂在马上的长长斩马刀,带着身后六千黑甲军冲了上去。
六千对数万,黑甲军毫无畏惧!
“别怕!他们就只有这些人,而且此地狭窄,不利于骑兵冲杀,堵住他们!”蛮人统领毕竟不是废物,最初的震慑过去,立刻清醒过来,冷静指挥。
数排蛮人手持盾牌顶在前面,而稍往后,便是最后百名蛮勇士掺杂在队伍里,如此阵容,在这只有十几步宽阔的狭窄地段,倒真的未必会怕了黑甲军。
于禁将身体低俯,在接近前方那些持盾的蛮人时,身体陡然立起,手中长刀带着青色风罡劲一斩而过,坚实的铁质盾牌被这一击而裂,后面的蛮人脑袋冲天而起。
“杀光他们!”于禁大喝一声,手中斩马刀连连挥砍,那些蛮人竟然无人能挡其锋芒,一名蛮勇士怒喝一声,手持重盾来抵挡,却被于禁一记刁钻的下掠,长刀从盾牌边缘掠过,斩过他的右手,一刀爆头!
于禁哈哈大笑,仪态轻狂放肆,那些蛮人却俱是畏惧的后退了一步。
想挡住黑甲军?挡着这最次也是武心境实力的黑甲军?于禁轻蔑一笑,就凭你们?!
六千黑甲军轻易凿穿数万蛮人大军,往返冲杀三次,蛮人已经溃不成军,四下逃散。
于禁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将部下散布出去追杀,自己驱马回到岢岚山雄关。
之前看到黑甲军冲出,屠杀一般肆虐蛮人阵地,那些冲上前去的蛮人都撤了回来,即便如此,短短交战中,烈军剩下的人却又死去了一些。
他一步步登上城墙,看着这城墙上遍布的血污,感受着石板上那黏脚的积血厚度,心里震惊,登上城头,他从无数满是血污的人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看着浑身浴血,靠在城墙边,坐倒在地的陆冲,单膝跪下。
“末将救援来迟,求世子殿下降罪。”
“确实迟了些。”陆冲抬起眼来,却没有看于禁,而是看着身前拥抱在一起的两具尸体。
那是覃科的尸体,就在刚才蛮勇士冲上来时,很多自知必死,活已经受伤,没有战力的烈军战士都选择了与蛮人同归于尽,有的抱着蛮人跳下了城头,还有的干脆不管不顾,拼着自己被杀,也要将刀插进蛮人身上,一个蛮勇士便是被这般杀死,而在他死前,杀死了包括覃科在内的四个烈军兵士。
于禁看出了陆冲的感伤,他没有说话,只是长跪在地。
陆冲恢复了些力气,将覃科的尸体拉到一旁,把蛮人尸体扔下了城墙,脸上带着悲痛之色,“都葬了吧。”
“不带回去么?按照习俗,死去的将士应该送回故乡,交于家人安葬。”
“这些人哪里还有什么家人。”陆冲苦笑一声,“在草原上待了二十年,而且家乡都宣布了他们的死讯,哪里还会有人记着他们是谁,葬在这里吧,看着这大梁的北境,想必他们不会介意的。”
陆冲踉踉跄跄走几步,将于禁扶起来,说道:“以前我未曾上过战场,不知道这些军人的难处与苦处,也不理解我父亲做的一些冷酷布置,现在想来,还真是错怪他了。”
于禁站起来没有说话。
陆冲想了想,开口问道:“南边怎么样了?”
“庸旗关内十万蛮人被围困城中,想必苏将军已经破城。”
“破城?”陆冲嘴角轻笑,“苏柒垒这人我听说过,也见过一次,乃是有名的智将,哪里会做这等代价惨重的事情,只怕你们走后,他只会做做攻城的样子,才不会真的拿人命去攻城呢。”
“世子殿下的意思是……”
“北地门户已经关闭,蛮人若得到这个消息,想到自己无处可去又没有了后路,必定会选择拼死一战,我军能杀死这十万蛮人,但是代价未免太大。所以苏将军的办法最妙,他心知蛮人粮少,撑不得太久,此时又是初春,即便出城,蛮人同样没有吃的,照样饿肚子。所以他攻城不尽力,重点还是一个围字。一方面阻断消息,第二方面慢慢蚕食蛮人力量,便如温水煮青蛙,等蛮人发觉,已经为时太晚了。”
“殿下高明。”
陆冲摆摆手,安排道:“我需回去一趟,我来军中的事情不可让外人知道。还有,岢岚山雄关以北的城防需要重新修葺,你带人守在这里,待援军到来,你们再撤回去。”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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