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王大帐内,陆平津听到冷颜杀死温其凉的消息,刚开始脸上同样出现惊诧之色,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沉默不语,苏柒垒和冷颜也有些捉摸不定他的想法,只得沉默。
“冷颜,既然你做到了我要求的事,你可以离开了。”沉默良久,陆平津突然开口道。
冷颜微微一愣,但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朝着陆平津鞠了一躬,“多谢。”
陆平津摆了摆手,“要谢就谢苏将军。”
冷颜转过脸正要道谢,苏柒垒却先摆了摆手,“这是你应得的,不必谢我。不过你回大梁之后,莫要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否则被我知道,绝不轻饶!”
冷颜躬身退下,苏柒垒也跟着离开,只留下陆平津一人在空旷的大帐里。
他沉默一会儿,突然走到一旁拿起一只装着酒水的水囊,打开塞子却不喝,而是洒在了身前的地上。
“二十五年前你我同出荀州,谁曾想今日却变成了死敌对头。”陆平津将空掉的水囊扔掉,叹息一声说道:“当年你蒙冤入狱时,我远在北地,鞭长莫及,后来你逃脱牢狱来找到我,劝说我兵变自立,杀掉那昏聩的皇帝,为此甘愿做我马前卒。那时我便知道,你的心里只留下了恨,而不再有国。”
陆平津长叹一声,“也不怪你,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可你为国鞠躬尽瘁,却落得这般下场。家都不存,何言报国!
那时浣溪刚走,死因未明,我却知道必定是出自那该死的昏君之手!我理解你,我也恨那无道的君王,却终究不能像你一样歇斯底里,所以才会将你放到岢岚山以北,本想着让你了却余生,却不想你依旧放不下恨,甚至甘愿做敌国之臣,向自己同胞倒戈相向!”
“你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却都读到了哪里?蛮人一次南下,北地死去多少人你可知道?百万百姓流离失所,你都看不到么?难道这么多的血和泪,还不能消除你心中的恨?
现在你意识到我会阻碍你复仇,就把怨气撒到我身上了?你一手促成了这北伐之事,真当我猜不出你跟那李安欢的蝇营狗苟?
北伐北伐,根本就是个笑话!自保都堪忧,却走出门去主动挑衅?这一次便算是你赢了,阴谋可破,阳谋我却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啊!”
陆平津苦笑一声,“那女娃娃说她杀了你,这一点我却是不信的,你温其凉若真那般好杀,当年李安欢早就亲自跑去金帐王庭把你杀了,何必留到现在?罢了,不管你死还是没死,这一杯酒便算作你我割袍断义,自此之后便不再有袍泽之情,唯有死敌之恨!”
……
平洲城东门外,白冷泽牵着大黑马,而马上坐着略带几分不舍的龙玫。
“非要离开么?你教我的《南华经》,我还没部参透呢,就不能多留些时日?”陆冲满脸不舍道。
“我也想多留几天,可宗门论剑日子临近,我都答应了要带队前往,哪有不去的道理。”白冷泽笑了笑说道:“无妨,世子殿下先慢慢参悟,日后我若有机会来平州城,再来指点你一番便是。”
这话说完两人哈哈大笑,一旁的龙玫不解,问道:“你们说的那《南华经》,是南边清溪谷的典籍吧?难道大哥你还懂这个?”
“略懂略懂。”白冷泽笑了笑,厚颜道:“你大哥我熟读道家三千经典,区区一本入门的《南华经》,还不是手到擒来?”
龙玫不屑冷哼,满脸的不信。
陆冲却是说道:“龙玫妹妹你可别不信,这家伙可是连闯清溪谷四座仙府一十二关的天纵奇才,区区一本《南华经》还真难不到他。”
龙玫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但看了看白冷泽有些臭屁的脸色,轻哼一声,“我才不信,你们俩联合起来骗我。”
白冷泽和陆冲哈哈大笑,也难怪龙玫不信,在平州城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两人之间默契无比,可不就是没少哄骗龙妹子么,不过大多是些善意的调笑,无伤大雅。
不过就在白冷泽和陆冲告别的时候,龙玫眼里却闪过一抹异彩,难道他真的曾连闯清溪谷四座仙府?
辞别了陆冲,白冷泽跟龙玫两人踏上归途,而此时距离荡剑宗宗门论剑的日子,便只有三天。
这一个多月以来,白冷泽跟龙玫几乎都是在一起,即便是他修炼那昊冥宗的奇术,也未曾瞒着龙玫,龙玫看到他练得并不是剑术,只当他又从哪里学来了什么奇怪招式,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这家伙总是给人带来惊讶,倒也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虽然未曾离开,但一来白冷泽还要宽慰陆冲,二来又关心北方战事,每有情报送来,都要跟陆冲商讨一番,其实真正两人独处的时间并不多,感情自然也就未曾有太多进展,不过龙玫倒是对他这个便宜哥哥不怎么抵触了。
一路无话,重新回到悯苍派,白冷泽刚走到山门处就是眼前一亮。
之前破旧寒酸的山门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道恢弘大气了不知多少倍的壮阔山门,白石为基,金玉点缀,数不尽的奢华,就连那守门弟子都换上了新衣,腰间的佩剑单看剑鞘便知不凡,不过这种从简到奢的变化,总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白冷泽轻叹一口气,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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