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军大军向北进发,都来到止歇镇外,止歇镇里的蛮人自然不可能不察觉。
蛮人确实强悍,也悍不畏死,但十万蛮人,面对乘胜而来的二十几万人混编精锐梁军,却也还差了太多。
止歇镇里一个身上纹了狼头,一脸络腮胡须的壮硕蛮人站在镇子上最高的房顶朝南眺望,看着在镇外操练的北伐军,轻啐了一口,骂骂咧咧跳下了房子。
“图丹,怎么样?打还是不打?”下面一个稍矮一些的蛮人皱眉问道。
“不打能怎样?”图丹心有不平的剧烈喘息两口,一脸的愤懑,“那狗屁梁人军师下了命令,叫我们无论如何死守这镇子,更是让大军把咱们图狼部族的妇孺老幼都拉到了北面看守起来。这意思很明显了,若咱们守不住这里,他们就大开杀戒,那图狼部族可就没了!”
“可镇子就这么大,咱们就这些人!我可听说,前些天这支梁人队伍把那狗屁军师带领的四十多万人都打败了,一颗颗脑袋割下来,差点没堵了北冥河的河道,到现在北冥河的水里还有一股血腥气!这样的队伍,咱们打得过?”
“打不过也要打!”图丹嗡里嗡气说道:“那梁人军师心狠手辣,咱们要不尽力,家人都得死!”
“可若咱们都死在这里,咱们家人就能活了?”那矮一些的蛮人脸上露出几分苦涩,“我可不愿自己死后,家人还沦为别人的奴隶,过狗都不如的生活。”
图丹一阵沉默,却突然开始就高声叫骂,骂温其凉阴损,骂他狗仗人势,骂他没有人性。他骂了一阵,一双眼睛都红了起来,那般狰狞模样,倒真像是一头欲择人而噬的北原狼。
“咱们人不如他们多,不能出去,我看就死守在这里,只盼望这些人攻不下这镇子,就绕道向北而去了。反正北原之上没有城,随处都是路,他们要走,谁都拦不住的。”
图丹听了,点了点头,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各自去安排族人布置防御工事了,其实哪有什么工事可言,不过是准备长弓,兵器,再将一些木矛插在镇子南面,能起到的效果实在是微乎其微。
苏柒垒远远的看着这些蛮人在夕阳下忙碌,转身走回大营,叫来了将领,下令道:“这次进攻没有花哨可言,步卒着甲,上盾剑,半夜出击!”
各位将领虽然之前颇有些意见不和,但真到了阵前,却能将这些放下,勠力同心,这让苏柒垒稍稍放心了些,看着这些将领回去安排夜里袭营事宜,苏柒垒也回到了自己帐中,开始准备夜战需要的东西。
苏欣孜听到消息,来到帐中,看到苏柒垒已经换上了一身有些年月的旧甲,腰佩长剑,足蹬战靴,忍不住问道:“父亲,你这是……要亲自上阵?”
“这一战不好打,为父身为统帅,自然要亲自上阵督战。”
“可是您年纪已经很大了,不如……”
苏柒垒一抬手打断自己女儿的话,向前走了两步,将长剑拔出来轻轻擦拭剑锋,说道:“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为父不过五十岁,还远未到迟暮之年。”
苏欣孜欲言又止,看了看自己父亲倔强的脸庞,只得关切了几句,转身离开。
不多事,聂寒沙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将一副盾剑恭敬交给苏柒垒,然后躬身退下。
这一盾一剑,正是当初白冷泽托清溪谷最好的工匠打造出来,特地送给聂寒沙的那一套。
盾面成弧形,光滑而圆润坚实,重量适中,剑锋狭窄,不利于劈砍,却十分时候刺击,狭窄的剑锋保证刺入后能够花费极少的力气将剑拔出来,正是对付蛮人的利器!
苏柒垒看了看这套盾剑,微微一笑。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苏欣孜将自己要亲自上阵的事告诉了聂寒沙,聂寒沙这才会将这盾剑拿来,否则正重伤疗养的聂寒沙哪里会想到这些?
夜晚很快来临,漆黑北原之上,北伐军大营的营寨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队身穿黑甲,动作整齐的兵士走了出来,悄悄越过一里多距离,来到止歇镇外。
尽管止歇镇里不适合马战,但黑甲军精锐冠绝军,似这等苦战,自然要以黑甲军为先头。
虽然是夜里,止歇镇却依旧有着几个蛮人在巡视,这让那些身穿黑甲的兵卒不敢轻易靠近。
李显圣从矮墙上露出半个脑袋,看了看几个蛮人的位置,然后低下身子,跟身后的几个黑甲军兵士打了几个手势。这几个人分散开来,待蛮人靠近时,几乎是同一时间翻过了矮墙,一剑便刺进了蛮人脖子,然后用力用膝盖顶住蛮人肺部,防止这些蛮人发出声音。
待这几个蛮人挣扎几下不动后,李显圣率先拔出长剑,任凭鲜血挥洒,他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将最近处的一个蛮人房舍点燃,然后是附近几个。
蛮人的房舍大多是用牛羊皮制作,可以防水,却特别易燃,火一点就着,短短时间便烧的热烈,照亮了半个天空。
这么大动静,蛮人自然不可能不察觉,于是很多蛮人冲了出来,迎接他们的却是狭长而尖利的剑。
看到火光冲天而起,苏柒垒举起手中长剑,然后没猛然挥下,他的身前,无数梁人步卒呼喊着朝止歇镇冲了过去。
杀哨兵,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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