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布置,四万黑甲军分成两拨,一队由袁德率领,用作断掉温其凉金帐部族后路,另一队由李竹奎带领,作为奇兵,用作战事胶着时,直插蛮人中军。

现在袁德的两万黑甲军已经跟着苏欣孜一路向北而去,而苏柒垒听了陆冲的劝诫,选择了继续向南,另一支由李竹奎带领的黑甲军便没有了用武之地。

止歇镇南面十里处的石林外,李竹奎被传令兵传唤至此,听了苏柒垒和陆冲的解释,看着一脸灰败之色的苏柒垒,又看了看同样没什么好脸色的陆冲,轻叹一口气,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这些大男人,居然要靠牺牲一个女人和一万多被蒙在鼓里的兄弟们,才能活下去?”

这话说得刺耳,苏柒垒脸上没什么表示,一脸的萧瑟。陆冲看了看身边人脸上的羞愧,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话不能这么说……”

“别人我可以不管。”李竹奎摆了摆手,打断陆冲的话,“袁德将军帐下的李显圣,曾救过我和我手下的兄弟,这个恩还没报,他不能死。”

陆冲轻轻点了点头,看向李竹奎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去救人,你们若是怕死,可以不用去,我和我手下这两万人去就足够了。”

“不行!”苏柒垒突然出声道:“温其凉带着三十几万蛮人已经往北而去,你们即便现在去了,也不过是送死!毫无意义。”

“死就死。”李竹奎语气平淡:“平津王归西的时候,大家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这话,苏柒垒和陆冲一愣。

李竹奎接着说道:“入黑甲军的第一天,平津王曾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去死,我会怎么做。”

这黑脸的汉子抬起眼来,一脸的桀骜,“我记得当时自己害怕的像个娘们儿,一句话都不敢说!但平津王却并没有怪我,他跟我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不可怕,怕只怕死的没有价值!”

“黑甲军一生为国效力,多少大好男儿都死在了边疆!不怕告诉你们,入黑甲军的,没人活过四十岁。因为一旦老了,没用了,就会成为兄弟们的拖累,会给黑甲军抹黑!所以大家宁愿死在战场上,至少来得痛快!”

“像普通人那样老死在床榻上?呸!老子才不稀罕!”

这黑脸汉子摘下身边马背上的斩马刀,将这一人高的斩马刀高高举过头顶,高喝道:“谁愿与我一同向北!”

“我愿往!”每一个黑甲军兵士都摘下斩马刀举过头顶,高声呼喊。

“向北!”李竹奎声嘶力竭,然后翻身上马,朝着陆冲一抱拳,驱马朝北狂奔而去。

看到这一幕,陆冲闭上眼睛,轻声道:“父亲二十年心血,想不到断送在我手上。”

这位北地世子睁开眼睛,看着一路向北狂奔而去的黑甲军,轻叹道:“也好,至少死得其所。这些兄弟去了地下,父亲也不孤单了。”

苏柒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陆冲却只是摇了摇头,他翻身上马,向南跑去,再不回头。

……

苏欣孜率众突出重围后,距离西樊城已经不足五里。

袁德驱马与她并驾齐驱,苏欣孜趁这段时间,将自己计划部告诉了袁德,袁德听后不但不反对,反倒大力赞成,两人一拍即合,看着越来越近的西樊城,双眼都热切起来。

快来到西樊城时,袁德开口道:“方才燃起狼烟,我们能看到,将军必然也看到了,不知将军会不会来。”

“他不会。”苏欣孜肯定道:“我父亲是真正能隐忍,顾大局的智者,能看懂我的用心的。倒是那温其凉狡猾似狐,只怕已经猜到了我的用意,正带着大军朝这边赶来呢。”

“蛮人再多也不惧,只是苦了将军。”袁德轻叹一口气,“身为军人,战死沙场才是最好归宿,尤其是死在金帐王庭里,去了地下见到平津王,他老人家都会夸赞我们的!可是将军却不能这么做,他还要带人离开,还要图谋后路。”

“这般情况,壮烈容易,苟且却难。”

“说实话,我袁德佩服的人不多,平津王算一个,将军也算一个。这都是真正能让人从心底里敬佩的人,我服他们。”

苏欣孜不说话,看向身边的王维赫。

王维赫轻轻笑了笑,目光温暖,万般柔情尽在不言中。

快马加鞭,五里瞬息便过。

苏欣孜看着那高高的西樊城城门,飞快说道:“三十万蛮人就在身后,我们只有一个时辰时间。”

袁德驱马上前,正要带人冲上前去,却被王维赫伸手拉住。

“有高手。”王维赫抬起眼,刚好与城墙之上的北蛮王来了个对视。

看到那抬头看向自己,两鬓有白发的年轻人,北蛮王嘴角撇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本以为只是些跳梁小丑,却想不到其中还隐藏着一位高手!

“你叫什么名字?”北蛮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用大梁语高声问道。

王维赫驱马向前走了几步,抬头看着一脸桀骜的北蛮王,抱拳道:“在下荡剑宗弃徒,王维赫。”

“荡剑宗?”北蛮王微微颔首,“我知道这个地方,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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