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吧。”女人淡淡一笑。

段子矜敛起眼中的过于浓烈的情绪,依言走到她对面坐下。

米蓝尽职尽责地当好一个陪衬的角色,自始至终都低着头,装作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江临的继母倒也没太避讳她在场,只是直直打量着段子矜的脸,而后视线从她的脸一路向下,落在了她圆润的小腹上,温声开口:“孩子还好吗?”

段子矜的眉心微不可察的动了动,似皱非皱,沉默良久才道:“谢谢夫人关心,孩子很健康。”

“健康就好。”女人嘴角的笑意始终未曾消退,那股温静的气质,是常年被优渥的生活条件所浸泡出来的闲适和娇懒,不带丝毫戾气。

说心里话,段子矜对她的印象并不差。

只是碍于江临的立场……她也无法对这个女人表现得太热络。

更何况她出其不意地来到洛杉矶,坐在她对面,开口第一句话问的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算是寒暄,可正常人都会问“你过得如何”、“你还好吗”之类的话。

最不对劲的是,她还是借阿青的违约案把她约出来的。

“我知道段小姐一定很奇怪我今天的来意。”女人温婉的话音一点点渗透进空气里,带着抹不去的笑意,“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代表江临的母亲,希望你能够嫁给他,当他的妻子。”

这一番话,说得对面二人同时一愣。

米蓝不懂什么叫“代表江临的母亲”,难道她不是江临的母亲?

而段子矜却是整句话都没有听明白。

半天才怔怔地问了句:“江夫人,您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为什么突然让她嫁给江临?而且还是代表江临的母亲?

段子矜简直可以想象到若是江临在场,他听了这句话后会露出的冷漠而嘲弄的神色。

这个女人……凭什么代表江临的母亲?

女人仿佛知道段子矜在想些什么,尽管那双明亮而潋滟的褐瞳中并没有太多挑衅和讽刺的内容,却还是让女人心中刺了刺,扶住了眼前的咖啡杯,眼眸垂下时多了几分黯然,但她淡淡的嗓音还是有条不紊地陈述着:“江家的血脉绝对不能流落在外,既然你怀了江家的孩子,那么嫁过来,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孩子我们也必须要带走。”

段子矜的心猛地一颤。

褐色的眸子寂静了刹那,下一秒却翻涌起了风浪。

她用了很久才平息,沉声问:“您怎么知道的?”

江夫人居然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江临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夫人没多想她的话,只当段子矜是在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便回答:“半个月前江临回家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了。后来他一直在梵蒂冈办事,我们也没联系上他,只听说他办完事从罗马直接飞到了洛杉矶,我便猜你在这里,所以跟了过来。”

段子矜心里被她几句话搅得一片狼藉,凌乱不堪。

她甚至无法梳理清楚江夫人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江临半个月前回了欧洲,一直在梵蒂冈,办完事就跑到了洛杉矶……

……还和家人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