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宋远达一瞬间黑了脸,看着对面女人满脸心不在焉、然没把贝儿的死活当回事的样子,他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本想先给她个下马威,没想到却被她摆了一道。宋远达平时对人颐指气使惯了,这会儿压下脾气来,话音都显得僵硬非常,“我拿出诚意,你就愿意替我说情?”

段子矜看了眼客厅里的穆念慈,心里斟酌了片刻,道:“下午我再去远达拜访宋总,现在我还有其他客人,您先去忙吧。”

如果仅仅是姚贝儿出了事,穆念慈没理由来找她。

这件事肯定也对江临有影响,她得先听听穆念慈怎么说,才好决定怎么回应宋远达。

待门外的人走后,段子矜回到客厅里,穆念慈正转着手里的瓷杯望着她,“看来你已经听说了。”

段子矜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瞥了眼电视里闹哄哄的播报现场,皱了皱眉,按下静音,“你一大早来找我,为的也是这件事?”

“嗯。”穆念慈放下手里的杯子,语重心长道,“我不是政法界的人,也不知道像他这样背后搞些小动作置人于死地的风险有多大,但是他既然做了这件事,以后就难免会被人捏住把柄。”

段子矜涂过蔻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茶杯的杯壁,过了好半天才道:“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第二天早晨起来就天翻地覆了?

“我也不知道。”穆念慈道,“他临时取消了昨天下午早就约好的心理治疗,今天早晨再看的时候就已经是铺天盖地的新闻了。”

段子矜仔细回忆了一下,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前天晚上她睡在他家卧室里,昨天早晨一醒来就被他压在了床上,后来因为太累,她一直睡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才起。

也就是说,江临对姚贝儿下手,就发生在昨天下午她睡着的那短短几个小时里。

当真是毫无征兆。

按照正常程序走,从决定提出诉讼到收集材料、等待开庭之间,少说也需要一周的时间。

可是他以雷霆的手段把姚贝儿带进法庭里,仅一个下午就把人强行拘留了,“无期徒刑”四个字更是荒诞可笑,姚贝儿做什么需要判处无期徒刑的事了?就算段子矜再恨她,也绝对到不了想把她关进牢里一辈子的地步。

更何况,枪-打出头鸟,江临这般滥用私权、干预刑法,像个暴君一样把事情做得如此锋芒毕露,难免会招致不满。

这一点都不像是他平时思维缜密、稳重又成熟的作风。

穆念慈望着她,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在他面前透露过你恨姚贝儿,或者做过什么针对姚贝儿的事情?”

段子矜一怔,莫名想到了那天在慈善拍卖会上的事情,黛色的眉毛轻轻颦了起来,“可能……有。”

她顿了顿,“我和姚贝儿竞拍同一条项链,好像也无意间说过希望她去坐牢的话……”

穆念慈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怪不得。”

段子矜眉毛蹙得更紧,“但我没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也没说过我希望她一辈子待在牢里,而且……”

而且她最后把项链扔在了垃圾袋里,其实,就是在给姚贝儿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她选择弯腰受辱,那段子矜自然二话不说,放她一条生路又如何?毕竟能在媒体面前,把脸面扔在地上践踏,对于姚贝儿这样清高的人来说,也足以称得上是污点,够她痛苦后半生了。

正聊着,干洗店的人便将昨天她脱下的晚礼服送了回来。一并跟着来的还有一名haute-couture的高级设计师,欧洲人,带了名翻译,说是江先生特意吩咐她们从法国请来的高定大师,要替她量身定制一批同样风格的礼服供她挑选。

段子矜沉着脸要将人赶走,穆念慈却拦住她,“你现在把人赶走,对他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

段子矜扬起的手便攥成空拳垂了下来,任她们为她拍照取材,又在她身上摆弄来摆弄去,记录了一堆尺码、详细询问了她的喜好后才离开。

客厅里重新恢复安静,穆念慈撑着额头道:“看来他真的疯到了一定境界了。”

段子矜面无表情,“穆医生,你要我一直这样配合他闹到什么时候?”

穆念慈微不可察地目光闪了闪,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女人的脸,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似的,语速都慢了下来,“江临为你做的这些事情,在你看来就仅仅是闹吗?”

段子矜没言语,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让穆念慈觉得很为难,就在她沉思该怎么办事,却听到女人淡淡说:“穆医生,其实我觉得,以江临现在的状况来看,我已经帮不了他什么了。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他自己想给我什么。他是在完成他自己的心愿,只不过这个心愿刚好和我有关,我阻止不了他。”

穆念慈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哑然道:“要是你和他有些感情上的进展,或许能……”

“感情上的进展?”听她说完这话,段子矜的嘴角忽然浮上了些许不知名的笑意,“还是让我和他和好的意思?”

段子矜闭了下眼眸,嗓子里溢出苦笑,声音透着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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