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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慧琴伸手揉揉李伏的头发,眼底有了亮光:“阿伏,等你见了你表舅,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李伏点点头,一副乖巧安静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李家的老婆子便从溪边洗衣服回来了,与她一同的还有那个郑寡妇,两人说说笑笑的,宛如母女一般。
李婆子年轻时寡居,辛辛苦苦将儿子拉拔长大,年岁刚过四十,却是一副苍老相,瞧着就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头上的头发白了不少,皮肤发黑,额骨很高,颇有些尖酸刻薄,很不好惹。
总之,也不是什么善良的老太太。
而且石慧琴和这李婆子也有些仇怨,这李婆子年轻时候和儿子相依为命,将儿子看得像是命根子,昔日石慧琴和李澜也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
这李婆子见儿子儿媳感情好,心里就不痛快了,觉得石慧琴是个狐狸精,勾了她儿子,还和她这个娘做对,左右挑剔折腾的很。
再后来,石慧琴生李伏垮了身子,又觉得石慧琴不能干活,又要花钱卖药,恨不得她死了算了。
此时李婆子如同许多村里的老妇人一样,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裳,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子固定,倒是一旁的郑寡妇,穿着一身桃红的衣裙,虽然是普通的料子,可因着年轻,身量丰满,容色美丽。
石慧琴盯着对方的身量一瞬,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瘦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
昔日的她也是这十里八村的一枝花,虽然称不上是国色天香,却也是这附近闻名的美人儿,如今她形如枯槁的样子,像是一朵已经枯萎的花,或许几年之后,就是一把枯骨了。
她闭了闭眼,心中很不甘心。
她不明白上天为何如此不公,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别说是哪个男子了,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嫌弃。
自从她摔碎了铜镜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照过镜子了,生怕看到镜中丑陋的自己会崩溃。
李婆子见了石慧琴,阴阳怪气的很:“哟,真是少见啊,你竟然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只会躺在床上等着吃呢!”
郑寡妇娇笑了一声:“娘,姐姐身体不好,咱们也得体谅体谅。”
李婆子将手中的洗衣木盆放了下来,嗤笑道:“体谅,她有什么需要体谅的,每日在床上躺着多舒服,哪里比得上我每日忙来忙去的,还是你孝顺,过来帮忙。”
李婆子虽然也不是很喜欢郑寡妇一个小寡妇,就算是石慧琴死了也不会让这个小寡妇过门的,但是人家愿意帮她做事和伺候她儿子,她哪里有不愿意的。
就算是去花巷里找姑娘,那也是要花钱的。
郑寡妇掩嘴轻笑:“娘,您说的什么话,我孝顺你是应该的。”
“你啊......”
石慧琴冷眼看着李婆子和郑寡妇上演婆媳情深的大戏,内心半点波澜都没有,这些话她也不知道多少遍了,早腻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有一群人很快地到了门口,将院子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石桥村那边过来的人。
李婆子和郑寡妇进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将大门关起来,一行人从门口进来,见到李婆子和郑寡妇站在一起,当下就炸了。
一位婶子跳出来叫骂道:“好你个李婆子,当真是好不要脸,你儿子和这个小寡妇鬼混就算了,竟然将人带到我们石家姑娘面前来,你当我们石家是死的吗?!”
“还说什么书香门第,我看是柳巷门第吧,一个小寡妇,也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竟然还敢登门入室,给我们石家的姑娘脸色看。”
“就是!”
“这是个贱人!”
李婆子和郑寡妇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群大婶小媳妇一哄而上围住。
这群人一边骂一边又是摁头又是掐的,凶的很。
李婆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掐的嗷嗷直叫。
郑寡妇比李婆子要惨的多,身上不知道被多少人伸手掐过,连同头发都不知道被拽下来多少,她不时地发出一声惨叫来。
“你个贱人,你当我们石家好欺负是不是?!”
“小娼妇,你惹谁不好,敢招惹我们石家姑娘的这姑爷,活得不耐烦了!”
石桥村这群姓石,在十里八村是有名的富,也是有名的凶。
男子还算是上过学堂,还算是讲道理,就是这些大婶小媳妇们,一个个都不讲道理的,谁要是欺负了她们,她们先要讨回来再说。
至于讨回来后面的事情,这些男的就出来讲道理了,说什么家里管教不言,回去好好教训,妇道人家不懂事,就不要和她们一般计较了。
石慧琴冷眼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觉得心头快意的很。
这会儿石回信石回清带着两个婶子走了过来,石回信问石慧琴:“那人在哪?”
石慧琴道:“出去了,可能去了书院。”
她在人群之中仔细地看了又看,却不见李临,微微皱眉:“景元呢?”
石回信道:“在外面呢,大姐,这次多亏了表弟,要不然爹肯定是不会同意你和离的,这个李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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