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事俞婉没再插手,付完药钱她便带着小铁蛋出来了,她牵着弟弟的小手走到路边,将干瘪的荷包揣进怀里。

方才她将荷包都翻过来了,小铁蛋看得清清楚楚,她一个铜板都没有留。

这意味着什么,小铁蛋再明白不过了。

不过他更明白的是,那些铜板都是拿去给大伯买药了。

虽然他很想吃桂花糕没错,但他更希望大伯能够好起来。

“铁蛋……”俞婉弯下身。

小铁蛋忍住心里的小小难过,懂事地说:“我没事的阿姐,我本来就不爱吃桂花糕!”

“是吗?”俞婉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素手自他耳旁虚虚一滑,食指与中指间多出了一个外圆里方的铜板。

她轻轻一笑。

小铁蛋的眸子就是一瞪,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我、我耳朵里长铜板了?”

俞婉微笑:“还要不要桂花糕?”

“要要要!要!”小铁蛋兴奋得大叫!失落一扫而空,失而复得的喜悦,比第一次得知能吃上桂花糕的感觉还要更惊喜一些!

“桂花糕怎么卖?”俞婉来到小摊前。

摊贩道:“一个铜板一块。”

“给我来一块。”俞婉将手中的铜板递给他,“能帮忙切成两半吗?”

一个铜板的桂花糕已经够小了,再切成两半儿那得多小?

摊贩古怪地看了姐弟二人一眼,到底还是笑着答应了:“好。”

摊贩不仅将一块薄薄的桂花糕切成了两半,还都给贴心地包了起来。

“多谢。”俞婉道了谢,将其中一半桂花糕递给小铁蛋,“另一半留给小妹,可好?”

“嗯!”小铁蛋开心地点头!

……

“大哥,那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怎么知道?”

“当初找她借钱,一个铜板都借不到,如今腿都治不好了,她又跑来惺惺作态了!”

俞峰蹙眉:“谁和你说爹的腿治不好了?”

俞松张了张嘴,想说,大夫就是这么说的,当时你也在场,不是都听到了吗?最佳治疗时期已经过了,如今服药都只是让情况不再继续恶化罢了……

这些话,他终究是没能讲出口。

不过,大哥没否认那个女人是在惺惺作态不是吗?

他就知道!

她果真是充好人来着!

就不知她图什么!

俞松一边被俞婉的施舍气得半死,一边又不得不强忍着怒火接过药童递来的药包。

他想,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她想活活气死他们!

……

留作车费的铜板买了桂花糕,俞婉当真变不出第二个了,只得与小铁蛋步行回村。

小铁蛋走累了,就舔一舔纸包里的桂花糕。

跟在二人后头的俞家兄弟实在看不过眼了,上前将小铁蛋抱了起来,一人抱一会儿,轮流着将小铁蛋抱回了村。

小铁蛋在半路睡着了,兄弟二人只得一鼓作气将他送回家。

当照顾了姜氏半日的大伯母看见两个儿子与阿婉一道出现在阿婉家的大门口时,眉心都跳了一下!

随后,她见到俞峰怀里呼呼大睡的小铁蛋,当即释然了。

她看了阿婉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回来了就进去吧,你娘没事,我们也该回了。”

“大伯母。”阿婉叫住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含笑说道,“给小妹的。”

大伯母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大伯母打算扔掉,可她鬼使神差地拆开一看。

桂花糕。

小闺女哭着要吃的桂花糕。

下午,俞婉收拾完家里,准备再度进山时,俞峰上门了。

“药铺里的事不用你管了,三天后,我会去官府。”

事情俨然已经闹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不怪她擅作主张,毕竟当时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他也不觉得她能在短短三日内凑齐那么多银子,除非——

当年她带回来的银子还有剩余的。

很快,俞峰便否定了这样的猜测。

有赵家那对母子在,她纵是钱财万贯,也早被掏空了。

“这是我家的事……”

俞婉笑着打断他的话:“放心,我不会让大哥去官府的。”

“你……”俞峰眉头蹙得更紧。

俞婉看着大哥道:“我说过,会解决。”

俞峰冷冷地说道:“算上利钱,足有二十两!”

他们每日起早贪黑地干,一月也存不下一两,哪怕她鱼卖得再好、笋挖得再多,能在短短三日之内凑齐那么大一笔账目吗?

俞婉无心与他争辩,带上工具从自家后院儿上山了。

村子里,她家是唯一一户直接与后山相接的,当初这块地荒着,太靠近后山的缘故,常有蛇鼠蚁虫出没,阿婉图便宜,姜氏图清净,于是买下这块地建了房。

这还是俞峰头一次去阿婉家的后山,小山坡看着不大,翻过去却就是另一番光景。

村民时常会上山砍柴,但走的是村子西头田埂的那一边,那边走的人多了,渐渐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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