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届到绣房的这些女史中,要以纪长乐和郭筱亦的刺绣水准高,于是这些受宠的嫔妃所要的衣裳和被褥便落在了她们两人的身上,贵妃夫人的生产日子近在眼前,除却夏服刺绣,还需要准备好未出世皇子或者公主所用的一切,这担子也便严重了起来。

纪长乐每日不是忙碌在绣房就是在自己的寝殿,出来闲逛还是头一次。

纪长乐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了当的将碎布条递在了柳曼婷的面前,“曼婷,你认识这是谁的衣裳料子吗?或者你有没有见过?”

绣女成日忙活的便是手中这一套绣活,几乎是养成的下意识,都会对这些绣布,绣线记忆清楚,倘若陆成萱说的是真的,这衣裳料子的主人是从绣房中出去的话,那么只需要多问问,便早晚都能问出来人的!

柳曼婷接了过来,修长纤细的手指在料子上摩擦,更仔细的看着纹理和针脚,“看这样子并非是什么贵重的,该是绣房女史所用的吧,并且看着这料子的产地,应该是京城郊外庄子的绣娘织出来的布料。”

纪长乐眉心紧皱。

柳曼婷的话虽然没能直接找到人选,却也是帮忙纪长乐缩小了范围的。

纪长乐老家江南,对于这种料子不是很熟悉,但是,京城人士……还是女史,又穿的不太贵重。

同届绣女中,这样的人好像并不太多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曼婷!”

纪长乐又小心的将那碎布料子接了过来,转身打算离开,去别处询问,不想却被柳曼婷给叫住了。

“长乐,你问这个做什么,这碎布料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柳曼婷很是奇怪。

纪长乐却摇摇头,“具体什么作用我不知道,我这也是帮朋友去问的。”

柳曼婷疑惑的蹙眉,“朋友?”

纪长乐的为人是很好的,可是认识的人却不多,她这些朋友无非都是在绣房中日夜相见的女史们,都是在绣房,有什么事情不能自己来问,还要转托给纪长乐来办,柳曼婷担心纪长乐被人骗了。

“嗯,放心吧曼婷,她不是我们绣房的人,所以才找到我的。”纪长乐嫣然笑道。

柳曼婷想了想,“我好像记得,隔壁间的陈女史家就是住在京郊的,她应该会很熟悉这是哪家布庄卖出来的吧!”

隔壁间的陈女史……

是陈伞……

纪长乐脸色微变,这绣房中的其他人还好说,可是陈伞……陈伞和郭筱亦是同气连枝的,之前在宫女所的时候,就没少压迫同届落选的御女,到了绣房之后,更快速的勾结了绣房的老一辈绣女,站稳了脚跟就开始颐指气使起来。

更对自己不是很友好。

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直接冲突的时候,都时不时的找茬来让自己不痛快,要是去主动询问……

怕被冷嘲热讽事小,问不出实情才是最要紧的。

这可是成萱托她办的事情,她被笑话几句没什么,耽误了成萱的要事可就适得其反,帮倒忙了。

纪长乐为难的咬着唇,柳曼婷看出来了纪长乐的纠结之处,“不然你将这碎布条交给我,我去帮你问问吧。”

陈伞和她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但总归说句话的脸面还是会给的。

纪长乐面上一喜,撒娇般的挽上了柳曼婷的胳膊,“曼婷……”

“行了,别撒娇了。”

“我也只帮你这一次,以后你别瞎乱管闲事了!”柳曼婷无奈的看着纪长乐的这个模样,声音严肃道。

纪长乐忙不迭的点头,“你放心,我明白的!”

“就这一次,以后我不会随便帮人管闲事的!”

柳曼婷和纪长乐结伴而行,可是没想到两人刚打开房门,便迎面撞过来一道人影。

纪长乐一个身形不稳,险些被撞倒了,对面的人也直接尖叫出声,“哇,你们怎么走路的?”

“没见到有人过来了啊!疼死我了。”

地上的绣线绣布掉了一地,柳曼婷和纪长乐看着地上捡东西抱怨的人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尴尬。

说曹操曹操就到。

被撞倒的人……是陈伞。

柳曼婷对纪长乐使了个眼色,纪长乐便慌张的蹲在地上帮忙陈伞去捡那些掉落的东西,“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女史,你没事吧。”

“没事?”

“你看我这手腕都被你给撞红了,绣线绣布也都掉在地上脏了,你跟我说没事?”陈伞怒气冲冲的看着纪长乐,“你也是绣女,难道会不知道绣线对绣房女史来说是多么要紧的事情,纪长乐,你是不是看我不爽才故意来撞我的!”

纪长乐快哭了,“陈女史,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柳曼婷安抚着纪长乐,赔上笑容,“陈女史,您看,我们刚刚真的是出来的匆忙了,这才没有看见外面有人,撞到了你的身上,的确是谁被撞倒心情都不会好的,我们也理解你,但是已经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在这里争吵比谁的声音高,谁的声音低,还不如想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才更好,你说对吗?”

陈伞扁扁嘴,虽然还是很不情愿的,但还是比较赞同林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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