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别墅。
蒋晓晓被绑在轮椅上,眼底蒙着一层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而唐婉站在她身旁,气色很差。
“不想让唐磊死,就乖乖放了晓晓。是要说这个吗?”唐婉漫不经心地打断封牧,“每天威胁我的话,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我都背会了。可你要是死了,我还怕什么呢?”
封牧紧紧盯着唐婉,想说不是。
可他的嗓子里如同堵了东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且手脚也无法动弹。
他只能看着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绝望一笑,把打火机扔了出去。
火遇到汽油,很快燃起一片,吞噬了唐婉。
“唐婉!”
封牧此刻才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他满眼血丝,紧攥着拳冲向唐婉。
然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穿过的同时,换了场景。
封氏集团办公楼楼顶,天台边缘。
残阳如火,片片红云下,唐婉的身影显得十分单薄。她悬在天台边缘,宽大的衣服被风吹动,勾勒出她脊椎骨上的块块骨骼形状,看起来甚至有些扭曲。
封牧紧紧攥着唐婉的手,心口一片密密麻麻的疼。
唐婉悬在半空,却没有半分恐惧,她的眼底只有死也无法释然的浓浓恨意——
“我说我要上去了吗?封牧,你不知道亲眼看着自己亲人死却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吧?”
唐婉笑了笑,去掰封牧的手。
封牧紧紧咬着牙,不敢大喘气,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掉下去。
不要跳……唐婉,不要跳!
就当他求她了,只要她不跳,让他怎样都可以!
封牧有千万句话想要说,但到嘴边,只有不受控制的一句,“你这个疯子!”
就像曾经发生的那一幕一样,连语气都没变一下。
他看着唐婉嘴角的讥讽,还有她眼底的绝望,心中苦涩和恐慌肆意蔓延。这不是他想说的话,他不想这么说的!
“封牧,祝你这辈子都活在救不了你儿子的噩梦中,生不如死!”
唐婉眼底尽是恨意,一字一句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她用力掰开他的手,骤然向下摔去……
不要!
唐婉,不要!!!
封牧紧攥着拳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他坐起来,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过了好半晌才脱离梦中那种情绪,心脏恢复正常跳动。
这种梦已经持续了几十年,他早已习惯。
此时睡衣都被打湿了,封牧下床去洗澡。吹头发时,他看着镜中已经生出白发的自己,心中没有半分波动。
对他来说,死了才是解脱。
只是他熬不到正常死亡那天了。
“你以前就是被我逼到这样,恨不得去死吗?”封牧想起唐婉曾经自虐时胳膊上斑驳的伤痕,心脏如同被针扎一般。
他放下吹风机,走进卧室,坐在床上走神。
心理医生打来电话,“封总,您今天按时吃药了吗?您抑郁症比较严重,需要药物治疗同步进行,在这种事情上,可不能任性。”
“吃了。”
封牧答了两个字,不等那边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药物就在桌子上放着,还未拆封。他看都没看一眼,把药瓶扔进垃圾筐中,随后起身去了衣帽间。
封牧越过无数价值不菲的衣物,停在一套已经有些年头的黑色西装前。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西装,心中又苦又涩。
这是他跟唐婉结婚时的礼服。
这么多年他努力健身,也不过是怕以后穿不上这身衣服而已。早在唐婉跟简明泽的婚礼时,他就给自己安排好了结局。
封牧换上衣服,对着镜子打量许久,才走回卧室。他关紧门窗,确认给唐婉的信放好以后,点燃炭,躺到了床上。
陷入昏迷前的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也不知他现在才还他们孩子这条命,唐婉会不会嫌晚……
“能听到我说话吗?”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封牧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封牧睁开眼,当看到眼前的左旭丞时,他皱皱眉,重新闭上眼。
只听说一氧化碳中毒会导致人心悸、恶心、头疼和疲乏无力,怎么还有致幻作用?
就算致幻,他该见到的也是唐婉才对!
“阿丞,阿牧怎么还没醒?要不你再给他喝点退烧药?”
“不用,泼点冷水就醒了。”
两人对话声在封牧耳边响起,他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就见他此刻躺在左旭丞房间,左母左旭丞在床边站着。
“醒了,不用浪费水了。”左旭丞说了一句,重新把水放回桌上。
封牧记得好多年前他高烧,昏迷后在左家躺过半天。
可他不是死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阿牧,你好点没有?”左母过来,试了试他额头,担忧道:“摸着不烧了啊,怎么看着呆呆的?阿丞,你去拿个温度计过来,给他量量体温。”
恰逢左父回来,顺口问了句,“阿牧这怎么了?”
“发烧。”左母道:“这会儿整个人都呆呆的,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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